砰砰

公交车上的几人听到敲门声，精神一震。

“您好，可以让我进来吗？”

“是贝尔夫人。”冯斐小声说着。

她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外面的情况很不明朗，虽然刚才那一拨儿仿佛兽潮一样的奔腾暂时停止了，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来一波儿。

她来这里的路上就没有受伤？

难道真是相对平安的夜晚？

许游光看看伍德尔，伍德尔点点头，许游光打开了车门。

车门外面，贝尔夫人裹着黑色的毯子，四散的头发被雨水淋湿，拧成一扭一扭，她的面色发白，站在外面像鬼魅一样。

“快进来吧。”

许游光让开位置，到杂物箱拿了一个没有开封的毛巾递给贝尔夫人。

作为一个合格的公交车司机，像毛巾、药品、杯子这类东西都是必须准备的。

“谢谢。”

贝尔夫人接过毛巾，声音嘶哑地回应了一声。

“贝尔夫人，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外面有很多……怪物。”冯斐压低了声音。

“啊，你们也在啊。”贝尔夫人抬起头来，扫视一圈，“我就是觉得很不安，想要到这边来，那些怪物，看着怪可怕的，但它们好像看不到我们似的。不知道它们会不会像神使那样只是虚影。”

贝尔夫人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随意摩挲着座椅。

“你这个车子看起来很特别，比那些房子还安全。”

许游光不知道怎么回话，他不知道这车子特别是不是因为萨戈的缘故。

在一瞬间，许游光感到一股强大的阴冷之气飘过，再过一瞬，这种感觉又消失了。

这让他想起了遇到魂精时的感受。

难道这里也有魂精？

许游光看看其他人也是脸色惨白。

“刚才……那一瞬……我感觉……自己要……死了。”冯斐的声音断断续续，拍着胸口，粗声喘气。

齐莱紧握着她的手，身体微微发抖。

“老师，刚才那是魂精吗？”

伍德尔眉头紧锁，“我感觉像是这样，不过不太确定。”

她有些后悔以前没有多了解这方面的知识。

齐莱正想问魂精是什么，突然听到外面传来的凄厉的嘶吼。

她想起了在卢皋，年轻贵族们喜爱玩的游戏狩猎。

在卢皋的首都星维加，年轻人的社交季是以一场狩猎开始的，谁能猎得最凶猛的猎物，谁就是社交季最闪耀的明星。

狩猎的对象有时候是“动物”，有时候是“人类”，这些所谓的“动物”和“人类”都是杂交种，一个生物中包含了几千个种族的基因。

在这个生物种族大灭绝的时代，那些杂交种也算是珍惜基因库了。

当然，齐莱想起的不是狩猎中猎手的英姿和疯狂，她想起的是那些狩猎对象痛苦的惨叫。

母亲说她作为将军的长女总要适应这种风俗，否则将来怎么有气魄领导下属参加战斗，但她天生讨厌这种活动。

即使她在社交季闭门不出，那种凄惨的声音也能传到她的卧室，那声音让她神经虚弱。

而如今，这外面的声音要比狩猎时的声音更加凄惨，更加恐怖。

里面仿佛包含了来自远古的怒吼和意义不明的低语，一场屠杀离她如此之近。她并非是同情被屠杀者，毕竟她都搞不清楚是谁杀谁。

她只是单纯地感到畏惧，感到恐怖，身心的灵魂仿佛被抽走了。

许游光正仔细听着外面的嘶吼，突然看到齐莱倒下了。

“她受不了这声音。”

冯斐把齐莱按在自己怀里，对望着她的几人解释道。

“你们以前有经历这样的事情吗？”

“没有。虽然下雨的夜晚恐怖些，但没像今晚这样。”冯斐也不知道今晚是怎么回事儿，不过有些庆幸跟着姐姐到了公交车上。

坐在后面的贝尔夫人没有开口说话，她现在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在众人都看不到的角度，一缕黑色的丝线从贝尔夫人的手中探出，又迅速融入到公交车中。

“外面的吼叫声停止了。”大角舒了口气。

伍德尔反而有些不安，仿佛危险才真正开始。

……

希玛听到外面的声音消停了，但她并没有停止修炼。

如果伍德尔再从旁观察，就会发现希玛和哈迪的圆形灵体此时已经变成了黑色，正在飞速旋转着。

希玛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多的黑暗面，对她的修炼来说，算是增补。

但对哈迪来说，希玛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徒弟所走的道路注定和自己不同。

希玛收起思绪，继续修炼。

外界中的阴森冰冷，她已经感觉到了，但并不在乎，她已经将己身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她也不用担心哈迪，哈迪的天赋不在她之下。

……

伊萨听到外面恐怖的声音终于停止了，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