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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18

儿忍不住一把握住她的手,猫儿似的蹭了上去,伏在她的肩头,眼眶红了一圈“阿姐对不起,我都知道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信任的心腹,竟然会出卖了她。

“你这个小白痴”清河极度郁闷“你想死,我还不想死,你到底怎么进来的。”她可不以为这个小东西突然有那么大本事,上次害得她差点挂掉,这次该不会又捅什么篓子。

“阿姐,你放心,这次,是我求道明叔父帮忙的。”凤皇儿轻道,看着清河一脸茫然地模样,又补充了一句“吴王慕容垂。”

清河心底微微一震,名震天下的大燕一代名将,本为大燕最强悍的防线,却最终被可足浑皇后疑其谋反,酷刑逼死其妻,最终为求生不得不投奔泰国的吴王慕容垂。

看着面前冷静而苍白的美少年,她第一次觉得,皇族之人,没有几个是简单货色。

“宣陛下旨提犯女,慕容氏。”正是深思间,太监诡谲冷厉的声音忽然划破了夜晚的宁静。

清河垂下眼,轻嗤,到底来了。

君色倾国 第三十六章 暴室 下

“失仪败德有辱宫闱,念其幼不承训,上主慈悲着笞刑五十。”

清河跪着面无表情地听完圣旨,一手悄悄紧紧地压住伏地的少年的手背,一手贴地,额头触手背“谢主隆恩。”

五十笞刑,看着小顺子那满脸掩饰不住的意外,就知道果真是便宜她了,可惜她实在没有心情去和皇帝陛下执手相看泪眼,感激他的慈悲为怀,宽大处理。

“阿姐。”耳边响起压低到轻渺的声音。

“嗯。”清河心不在焉地爬起来。

“我不会冲出去的,再不放手,小顺子就会发现不妥了。”

她蓦地才发觉原来,满手心的冷汗不是来自那少年修长的手,而是自己。

清河微微一笑。

她一直都说要走,却一直没走,也许不是因为没有机会,而是心依然不愿意离开,可是

放手是的,再不放手,也许连命都没有了。

一道人影悄悄靠近站在牢门边的少年“殿下,我们也该走了。”

看着那抹挺直着背脊在侍卫押送下消失在黑暗潮湿牢房走廊的那抹纤细背影,凤皇儿清澈漂亮的丹凤眸渐渐深沉下去。

人的一辈子,通常会对第一次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重大事件印象深刻。

第一次尿床、第一次考一百分、第一次恋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上次

以至于清河长久地记得,众目睽睽下,那个男人和他的妻妾子女坐在宝座上,鞭子在行刑手的手里,以一种华丽的姿态呼啸而来吻上她的肩背时,锐利的同感瞬间划破自己眼前所有画面的那一刻。

她悲哀又滑稽地发现,原来自己是一个如此不重情重义的龌龊家伙,梁山伯为祝英台被打得半身不遂濒死,依然不悔,可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痛得恨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那个男人

即使分明在他眼底看见焦灼与不安。

直到看着那个面目与他有六分相似的华服少年忽然走下高座跪在他面前,不知说了什么,她微微睁大了痛得有些失焦的眼,看着那少年从行刑手上拿过鞭子,慢慢走向她时,她忽然就明白了。

原来我们的天枰上从不平衡,你的那一端称得太多,以至于她的这一端只剩下一颗那么轻薄的心,压不下你手里的秤。

你就算明白我的一切又如何你是属于你帝位的王,而不是山谷那个只属于清河的付竹。

看着那少年眼底的夹杂着惊艳与厌恶的眼神,就像他第一次看到她时的模样。

人生若只如初见,却不若不见。

清河慢慢地弯起一丝嘲讽的笑,鞭子的疼痛在少年挥下来时瞬间加倍。

“四十一鞭、四十二鞭、四十三鞭。”行刑手的声音极干哑。

模糊间,她咽了下喉咙间慢慢地涌起淡淡的腥气,忽然间便觉得百无聊赖,原来痛到了极点,就只剩下麻木了。

目光模糊间瞥见景略那坐在不远处的熟悉又面无表情的俊脸,她鬼使神差地嘿嘿笑了一下,然后便是一片黑暗。

男人的指尖缓缓地掠过身下少女那片光洁优美,此刻却血肉模糊的光裸背部,眼神闪过一丝复杂。

几十载岁月,身处高位,他见过的美人不论男女,没有上千也有上百,连欲望都可以被他掌控自如,但身下的人儿却让他生出难得一见的烦躁和征服欲。

分明一张清美空灵如幽兰的面容,却掩着倔强、犀利、暴躁又狡诈的性子,也许还有不属于女子的狠辣。

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笑的出来简直

“景略兄你到底是要为我上药呢还是打算上我”女子干哑撕裂如石磨般的声音调侃地低低响起。

君色倾国 第三十七章 猛虎嗅蔷薇 上

有什么比刚才昏迷里醒来,就看见自己一丝不挂在死敌眼皮下接受他以一种温情又残忍,寂寞又冷酷的目光来回舔舐自己鲜血淋漓的背部更惊悚的事么。

“啊痛啊”背上一阵锐痛,她忍不住惨呼。

“你,还会觉得痛我以为你很有骨气,受鞭的时候,不是一声不吭么。”还有心情调侃他,景略从她血糊糊的背上抬起手指,沾了血的指尖轻轻摩梭过清河的下唇,那里有两道很深的咬出来的血痕,看着她像受痛又无力逃开的小动物一样仰起下巴,半眯着恨恨的眼,躲避他的手指。

景略阴沉的心情就好了不少。

“靠别摸了痛啊输人不输阵,没听过么”清河低哼一声,有点不明白,她这个内命妇怎么也不会轮到外臣来处理后事

看着一身神清气爽,只是被以行为失当的名义罚了一年俸禄的男人,虽然心理早有准备,但这依然让她觉得相当不爽。

“没听过。”景略一本正经地点头,难得好心地收回肆虐的手。

清河有气无力地伏在枕头上,单手勾过搁在软床旁边小几上的茶壶,就着缓解一下抗议的喉咙“景略兄,您是来给我上药的呢,还是来要我的命前者麻烦您快点,后者也麻烦您利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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