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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14

“没……没有。”

他摊开我的手,往我手里一握,一块冰凉坚硬的东西便进了我的掌心。

我对着月光看了看,那是块鲜红色的印鉴,色如鲜血。印钮处雕着细长的犬形,像极了元宵。印鉴底部用小篆刻着六个字:元宵十三公子。印章的材质中以田黄为帝,鸡血为后,而这块印鉴正是用印后鸡血石制成。

我欢喜地把玩了许久。之前用的印鉴在与七公主的那次冲突中摔坏了一只角,我一直琢磨着要重新刻一块,没想到他却记在了心上。

“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么?”他低下头看着我的脸。

我仔细想了想。“是你的生辰?”

安锦的脸一黑。“我的生辰是十二月初八。”

“那——是我的生辰?”

他的脸更黑。“你连自己的生辰也不记得?上个月不是刚刚过了。”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见他确实有些恼了,这才正色道:“是我们两年前成婚的日子。”

安锦终于舒展了眉,伸手抱我。此时万家灯火未灭,晚秋凉风轻送,他怀中的温暖令我不想离开片刻。

“成婚的时候一定很恨我罢?”

此话从何说起?诚然我当时心中对他很有些意见,但怎么也谈不上恨。于是我很实在地摇了摇头。

“若不是我,你当时应该已经跟自己所爱之人在一起了。你要是怪我也理所当然。”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我的否认,只自顾自地往下说。

“谁?”我疑惑。我所爱之人?

他恍若未闻。“我一直担心你会记恨我。如今……才算是放了心。无论你从前心里装着谁,今后都只能是我的娘子。”说完这些之后,他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低头咬我的唇,极尽温柔。

成婚两周年。我们两个人相拥而眠,安锦大概是难得的好心情,稀里糊涂地说了一晚。我听得迷迷糊糊,只搞清楚一件事,原来成婚之前,我家里出的那些怪事:爹爹的考核被人动手脚,差点降职;娘被人打劫,大哥被退婚,小妹被嘲笑……都是七公主搞的鬼。算上这回对小妹做的事,她这已经是第三次对我和我的家人出手了。不仅仅是这样,那些关于我和安锦不和的谣言,也跟她脱不了关系。

安锦拍着我的背脊,安抚我说七公主很快就不能再难为我们,东宫的问题也迟早会解决。

我听得有些纳闷。他怎么就那么笃定?

那日之后没过多久,西凉国易主,新国主派来使者向杞国求亲,并答应考虑释放身在西凉的三皇子夏之淳回国。杞皇大喜,许诺将七公主嫁到西凉,结成两国秦晋之好。

这个消息实在出乎许多人的意料,包括我。虽然西凉此举像是主动示好,但毕竟两国纷争不断,谁也不知道这种表面上的和平能维持多久,嫁去敌国,等于随时处于危机之中。杞皇有十几位公主,随便哪个嫁去西凉都好,偏偏选了皇后嫡出,颇受宠爱的七公主,这实在不符合常理。听闻皇后娘娘苦苦央求杞皇不要将公主嫁到西凉,七公主自己亦绝食抗议,却最终没有改变杞皇的决定。

七公主果然很快就不能再难为我们。这对我们而言算是个好消息,只是我不明白为何安锦能未卜先知?难道他连西凉国会派人来要求和亲一事也算了个清清楚楚?

最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七公主尚且可以和亲,东宫的问题又该怎么解决?难不成也去和亲,“嫁”到南瑞去?

安锦笑得意味深长,三言两语把我敷衍了过去。

自从这个消息传出之后,七公主和东宫再也没有出现过,大约这件事不仅令七公主,也令东宫措手不及。小妹很快从二次失恋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又跟宋思甜混在了一道,两个小妮子迷上了弹琴,整日里泡在琴馆听人授课。虽然我很怀疑这两丫头学琴其实是冲着授课的雅琴公子去的,但雅琴公子为人温良,至少我用不着担忧小妹会遇人不淑。

然而日子没有平静多久,大哥找到我,吞吞吐吐地说了一个令我如遭雷轰的消息。

他可能被一个断袖盯上了。

第十八章 萧望之惑

这个断袖姓薛名因,是翰林院新来的侍书,据说是靠了些与上头的裙带关系才进了翰林院,做了大哥的同僚。因为品阶相同时常在一处做事,大哥向来又是个与人为善的热心肠,帮了这薛因几次后,两人便渐渐熟稔了起来,竟然十分投合。

大哥的朋友不多,难得遇上这么个谈得来的,自然真心相待,时常来往。再加上他正好搬到了官舍居住,两人便时不时对月畅饮一番,感情日益深厚。哪知道最近几次,大哥渐渐觉得薛因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大哥这人在感情方面向来有些迟钝,连他都察觉到不对劲,可见这已经明显到了什么程度。先是薛因瞧他的眼神渐渐很有些情意绵绵的意思,有好几次还刻意与他贴近,柔若无骨地往他身上靠。最可怕的是有天夜里两人喝多了酒,他醉得厉害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薛因躺在自己怀里,手臂在他腰上缠得死紧。

我听到这里,立刻下意识地往大哥的后臀部位看了看。躺在我脚边的元宵与我心灵相通,随即站起身绕到大哥身后,精神抖擞地摇着尾巴对着大哥的臀部呜呜两声。

没想到大哥他居然懂了,满脸通红双手护臀道:“你个臭丫头瞎想些什么?我们只是睡在一床,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舒了口气,所幸还来得及,大哥尚未失身。直到我把元宵从大哥身后拉了回来,他的表情才稍稍好过了一点儿。我扯住元宵的耳朵,小声叮嘱它不可以再擅自行动。

紧接着,只听大哥他恨恨道:“就算发生什么,我也不可能屈身于人下!”

我的手一抖,元宵痛叫两声,耳朵上的白毛被我扯掉了一簇。该不会大哥对他其实也有点儿意思,只是还纠结于谁上谁下的问题?

大哥惆怅地搓着手,瞥了我两眼。“二妹,我不知道跟谁商量,只好来找你。这好好的朋友,怎么就成了断袖呢?”

我小心翼翼地凑过去。“那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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