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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江湖上闻名刀法,我都略有涉及。这肖家刀,也有练过。”虞钦道。宴云何撑起身体:“刀再快又如何,那些人有火铳!”营帐中陷入一片死寂。虞钦垂下眼,沉默许久:“在你眼中,我现在跟废人有何区别。”第一百零二章宴云何仿佛被这句话狠狠击中,一瞬间胸腔传来的疼痛,甚至比皮肉伤更剧烈。在场的其余人在面面相觑过后,佑延璟率先离了这个是非之地,隐娘随后,顺带着把傻在原地的宴小六拉出营帐。虞钦在说出这句话后,就已有了悔意,他朝宴云何行了数步,在发觉对方难看的脸色后停了下来。宴云何从未想过他的担忧与畏惧,在虞钦看来是束缚与轻视。从前虞钦那般不计后果地行事,他可以说服自己虞钦报仇心切,他得理解他。可现在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已经不是固执可以形容。尚未调理好的身体,诡异伤身的功法,就这样虞钦还要去冒险。他同虞钦在黑屿乱山那一战,就猜到虞钦的功法是伤得越重,内力越高。这种邪门功夫,虞钦能用到几时,便是蜡烛也有燃尽的时候,虞钦的极限又在哪?宴云何手握成拳:“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同意。”虞钦又向前行了数步,最后还是来到宴云何的榻前坐下。宴云何转过脸,不去看他。虞钦见状,按着对方用力到青筋毕露的手背:“淮阳,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你忘了我也会用火铳吗,我了解这武器的使用方法与漏洞,还是你教会我的。”“那又如何,你清楚简九府中的安排吗,知道那人的深浅吗,你确定这不是佑延璟与叛军里应外合,设下来的陷阱吗?”宴云何将手从虞钦掌心中抽开:“还是说你又想让我经历一次你生死不明,而我无能为力的局面?”这是他们之间的死结,在京城只因离别在即,不能白费光阴,才勉强翻篇。现在遇到与当初看似不同,实则一模一样的事情上,宴云何曾经面临着失去虞钦的惊惧,像心魔般蚕食他的身心。哪怕虞钦怨他厌他,他都要把人送走。虞钦沉吟一阵:“简九府中的详细可以让隐娘打听,佑延璟要是真想里应外合,也没必要把机会浪费在我身上,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身无要职,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他何苦费这个心思就为了除掉我。”“淮阳,我虽然来这军营没多久,但是路上已经听了足够多的情报。你因为东平城的百姓束手束脚,战事拖延至今,已是开局不利。时间拖得越久,叛军的胜算越大。”虞钦同他细细分析。这些事情宴云何又怎会不知,所以随着时间流逝,他才越发焦躁。杀了简九,确实是一个极好的突破口。叛军失去首领,哪怕只是其中一个,也会军心大乱,到那时趁机发起强攻,就能结束这场战役。他当然知道虞钦合适!他是最有可能做到的人,但他承受不住失败的风险。虞钦见他仍然紧绷的神色,叹了口气:“如果我说,这有可能是我最后能为你做到的事,你还是不同意吗?”宴云何惶然地望着虞钦:“你说什么?”虞钦:“这次回药王谷,我会接受谷主提出的那个方法,运气好重塑筋骨,运气不好就成为一个废人。”宴云何反手捉住虞钦:“你、你没必要这么着急,肯定还有别的方法。”虞钦浅淡地笑了下,笑意未达眼底:“陛下说一年后要召我回京,但你我都知,我不可能在官场上还有建树。”宴云何急声道:“你当年是东林书院的魁首,文采斐然,就算陛下不直接任职于你,你依然能参加科考,为何不能入仕!”虞钦:“如何入仕,我手中审过多少文官清流,是多少人眼中钉肉中刺,哪怕陛下真为我洗去身上姜党这一头衔,可我为姜家做过的那些事,也不会就此消失。”“何况真让陛下牺牲自己的名誉为我澄清,届时我便是陛下的污点,于情于理,都不适合再受到重用。”虞钦冷静到近乎残酷,他早已想得清楚,也知一年后的京城,不过是在荆棘上铺满锦绣,比身负污名的死去好上些许。宴云何徒劳道:“或许没你想象的那么糟,等时间久了,姜党无人提起之时,你展现自己的能力,怎会得不到重用。”虞钦摇了摇头:“淮阳,现在已经比原本想的好太多了,我很满足。所以杀简九可能是我能帮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也可能是为这江山社稷尽的最后一份心。不管今后如何,我只求问心无愧。”宴云何望着虞钦许久,眼眶逐渐泛红:“寒初还真是……”从来只对他心狠。言尽于此,宴云何又怎能继续阻止。他自然明白虞钦现在的感受,复仇后的感觉不是大功告成,再无遗憾。而是需要面对自己因为仇恨而牺牲的一切,再回首瞧那满目疮痍。哪怕因为仇恨满手鲜血,可他没忘记自己最开始的模样。同样,宴云何也从未忘记过。虞钦瞧见宴云何竟然被他逼成这样,慌忙道:“这些日子在药王谷待着,好些旧疾都治好了,我身体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再不济些,刺杀不成也能逃离,我答应你绝不恋战。”宴云何闭眼压去眼中泪意,人一但有了软肋,便会瞻前顾后,变得软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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