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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楚云不挑剔,也不是没住过这种房间,读书那会儿跟同学一起穷游,身上没钱还打过地铺呢,两个人睡暖和,这样似乎还不错。陈君华帮她们抖了一遍被子,四处看看,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又下楼买了两瓶水上来。楚云还以为刚刚是要走,有些吃惊,房间里其实有开水,这是在将就她,毕竟宾馆的环境不咋样,稍微讲究点都不会喝这里的水。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明早再过来。楚云接了水放下,执意拉着贺西宁送她下去。陈君华在电话里说过,她住的宿舍,四个人一间房,条件一般般,离这儿不算太远。路上小心,明儿见。楚云说。多远点路,几分钟就到了。陈君华笑笑,摆摆手,示意走了。楚云转头看向寡言少语的贺西宁,用胳膊肘顶了这人一下,小声道:还不吱声,你妈妈今天专门请了半天假出来接咱们。贺西宁知道的,抬头望去,薄唇紧抿,见陈君华都快走到拐角处了,神情一动,说:你先上楼,我送她回去。言毕,长腿一迈就追了上去。远远看着,楚云忍不住莞尔。陈君华发现贺西宁跟了过来,不愿意她送,但最后没拗过,母女俩渐行渐远,直至看不见身影。宾馆的老板尽责,晚上还会上上下下转悠,县城的安保差,外面混子又多,偶尔有些不要脸的会翻墙进来偷偷白住,白住都算好的,多数都要偷东西。楚云上楼遇见了老板,老板提醒晚上一定要锁好门,有需要可以随时打前台的电话。不到半个小时,贺西宁拎着一袋子吃的回来。楚云正等着,待人进来了,把门锁牢,然后去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宾馆的热水特别烫,烫得她额头上都在冒细汗,洗完,把衣裤拿出去,直接钻进被窝里躺着。洗完澡出来的那一会儿是最冷的,她裹紧被子捂着,对贺西宁说:你快去洗,洗了早点睡。见她裹得跟粽子似的,贺西宁有点好笑,说:别感冒了。楚云唔了声,摸到手机蜷缩着一动不动。今晚的贺西宁有点不一样,不像以前那般冷淡淡的,洗完出来,她也往床上钻,拢紧被角朝楚云这儿挤。怕冷到了,楚云赶紧把被子拉过去一些,两个人挤做一团,就差相互抱着。贺西宁将灯关了,房间里登时只有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的光照着,天上的月亮圆而大,如水的月华从窗户里斜进,落在床上。楚云放下手机,瞅了下窗外,说:今晚的天真不错,好久都没见过这么圆的月亮了。平时工作忙,快节奏、高压力的生活让人无暇顾及这些,即便哪天月色正好,也没过多精力观看,此时此刻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她们两个人,难免会产生感叹。贺西宁跟着望去,神色有些深晦,一会儿,翻身挨着楚云,轻声道:是不错。月圆人团圆,哪哪儿都好。躺一个被窝里,很快就暖和起来,两人不是第一回 一张床睡觉了,兴许是喝了酒的缘故,楚云身子热热的,在逐渐发烫。贺西宁身上冷,这般靠在一起正合适。因着要睡觉,她俩里面都没穿,一个不经意间,贺西宁抬了下手,无心碰到了柔软,倏地收回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楚云察觉到了,可没怎么在意,毕竟睡一张床,挨挨碰碰在所难免,况且两个女的,辈分差又摆在那儿,哪会生出别的心思,除了有点尴尬,倒没其它多的想法。她往后移了些。不成想贺西宁凑上前,几乎快把她拢紧怀里,大概是发现她没动,这人特地解释:靠拢点更暖和,分开了冷。也是,南方大冬天晚上没暖气,被子稍微露条缝都阴冷阴冷的,宾馆的被子不如家里的,厚是厚,可完全不保暖,还有一点硬,不知是用了多少年的了。不过这样面对面的挨着不太好,楚云稍稍将上身往后退了些,只把脚靠在一起。她的皮肤细腻,脚背光滑,暖热热的,轻轻磨着贺西宁帮忙取暖。贺西宁愣了一下,没料到会这样,随即曲了曲长腿。如果两人真的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作为长辈,这么做肯定温馨,可到底不是,哪怕楚云心里把贺西宁当亲外甥女对待。不知为何,贺西宁觉得楚云身上实在太热了,酒气微醺,那气息好像活了一般,怀揣着野心,将她拉进了一个深不可及的未知领域,不多时,她自己好似跟着热了起来,小腹那里紧紧的,想把人拉近些。这么想着,亦这么做了,她真将楚云拢进了怀里。楚云没有防备,霎时一怔。贺西宁搂住了她细瘦的腰肢,手牢牢控在腰后不让动,还把她的腿勾住了。两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处,什么都能感受到,这人力气大,挣都挣脱不了,楚云很不习惯,当贺西宁完完全全贴了上来时,她后背一紧,整个人都绷直了。这感觉实在太奇怪,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她竟然并不排斥,可能是这种一点距离都没有的接触太过于陌生,当贺西宁抵过来时,她想把手挡在中间隔着,可终究晚了一步。由于离得近,相互之间连对方的气息都能感受到,微灼的,因着紧张而有点重,规律地缓着气。贺西宁像是感觉不到她的抵抗,反而暗自用力,凑到楚云红唇前,有意无意地,借着黑夜的遮挡造次,都快压了上去。楚云无端端喉咙有点涩,竟没有动作。掌在后面的手勾着,贺西宁低低地说:楚姨,我有点冷第13章 蛮横也许是先前喝下去的酒在肚子里起了火,不仅身体热,连心都热了,尤其是能触碰到的地方,像有野火在上面跳动,很是不正常。楚云脑袋有一点点晕乎,反应都慢了,瞧着近在咫尺的贺西宁,红唇阖动着,一张一合的,大抵是想说什么,可讲不出一个字。窗外的月光照着,贺西宁立体的五官格外深邃,眉宇间尽是少年的朝气与稚嫩,虽略带沉郁,可没有久经社会的人的深沉与复杂,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坦荡,好似真的只是太冷而做了这些。楚云有一瞬间的晃神,分不清虚实,不知道该做出哪种反应,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这般挨着,相互之间都有亲密触碰,楚云动动手,本是打算挣开,但却碰到了不该碰的。仅只须臾,她立马错开位置。贺西宁突然抬了抬胳膊,把被子拉上来一些。别凉到了。语气正经而平常,未有半分迟缓,再镇定不过,对比之下倒显得楚云的错愕多余。贺西宁退开了,动作自然而然,行云流水不带一丝遮掩和故意,虽然仍旧贴着楚云,可完全没一点旖.旎的感觉,好像刚刚只是为了暖和才那样。楚云刹那间微愣,内心百转万千,最后觉着自己反应太大,她平时的那些关心就挺亲密的,现在换成对方来做,竟不太习惯。缓了会儿神,她帮着掖了掖被角,轻声说:把被子拉过去些,全往我这儿塞,你都盖不到。贺西宁平躺着,合上了眼睛。夜晚的风大,呼呼地吹着,宾馆的房间装修简单,不像几年后全是一水儿的欧式风格,窗外寂静,远处的灯火犹如星光闪烁。安静到针落有声。楚云盯了两分钟天花板,翻了个身背对着,也打算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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