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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贺西宁暂时先离开,再不走真会把老爷子给气出问题。家里人赶忙把人带进屋,让老爷子别激动,顺顺气,嫂嫂会一点急救措施,焦急了许久终于让老爷子平复下来。大家怕出问题,想送老爷子进医院,他不去,而是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上楼了。嫂嫂有些自责,她就不该说出来的,更不该跟楚天成谈论这事,瞒着也好,至少不用闹到这个地步。她嫁过来这么多年,经历过大大小小的事,但从没见老爷子红过脸,还打人,楚哲小时候皮得要命都没被他打过,往常脾气那么温和慈祥的一个老人竟然会动手,她真的难过,歉然地瞥了眼楚云。楚云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透露着哀伤,说不清是难过还是什么。楚母仍旧在抹眼泪,但没人理会。其实除了闹,这家里也找不出别的发泄方法了,两个老人家不太可能会跟楚云讲道理,毕竟她已经三十几岁,不至于像十几岁的孩子那样拎不清,能做出这种事情都是有过考量的,哪会是冲动。不论打还是骂,归根到底,都是没有办法,因为没有办法所以才会大动肝火,而且贺西宁是什么人。大多数父母就是这个样子,平时教育孩子时就是别人家的好,关键时候心都是偏的,正如老爷子刚刚只打贺西宁不打楚云,那时候他真没把贺西宁当十九岁的孩子对待,认为就是她把楚云给带偏了,毕竟楚云之前还好好的。且陈君华和外公若是泉下有知老爷子真的没脸面对,之后入土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见他们。老爷子是痛心又想不通,教训都不知道该怎么来,气得要死要活的。楚母亦是,三十多岁的女儿该怎么教育,打还是骂,或者威胁?要是只有十七八的姑娘,她还能说一说,实在说不听没办法了就给两棍子,可楚云那么大了,她有自主独立的能力,家里还能怎么办,像旧社会那样儿女不听话就关家里不让出去么?越想,楚母越伤心,她心里认定了就是贺西宁的错,恨死了这人,又想着楚云不争气,竟然跟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孩儿搅和到一起,贺西宁比楚青都小,楚云怎么忍得下心十八.九岁,可能连三观都没完全形成,楚云一个三十四岁的人竟这么没脑子。如果把贺西宁换成一个年级相差不大的陌生人,大家可能都不会像这样气到快失去理智。太难接受了,乱得像团麻。楚天成在楼道里抽烟,脸色沉沉的,他是看着楚云长大的,从小到大都尽心尽力照顾这个妹妹,楚云要做什么他几乎都不会反对,如今出了这种事情,他没有任何表态,除了看着还是看着,谁都不帮。老爷子在房间里,把门关了,谁都不让进。楚云亦回了房间,她惦记着贺西宁,老爷子下手那么重,肯定很痛,应该也伤到了,她想给贺西宁打个电话,结果刚刚摸到手机嫂嫂就过来敲门。嫂嫂是讲道理的人,今天闹得这么大,她自知跟自己脱不了干系,现下拿着药膏过来看看楚云。她有点愧疚,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见楚云把门打开了,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可到底没说话。还是楚云先开口:进来吧。嫂嫂看了她一眼,看到她小臂上有淤青,应该是刚刚不小心没躲过,被老爷子给打的。要不要上点药?她问,心里不住地叹息。楚云都没发觉自己哪儿有伤,这才注意到自己小臂上的淤青,她当时都在着急拦着老爷子,可惜拦不住,压根没察觉。不等她回答,嫂嫂直接帮她上药。老爷子下手可真够狠的,伤的地方一片青紫瘀血,看着都吓人。嫂嫂想跟她说声对不起,可话到嘴边说不出口,最后干脆憋红了脸,歉意都摆在了脸上。楚云看了看她,还算理智,轻声说:不关你们的事,都是我该受的。出柜嘛,都差不多,自己做了什么事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她原本就有那个觉悟,那会儿想着将来有一天自己会将老爷子和楚母应付妥当,想着可以慢慢来,循序渐进,她的打算是自己先跟家里坦白性向,不把贺西宁牵扯进来,得一步一步来,这样或许更容易接受,谁知现在一下子就炸开了。她有些难受,因为火力都对准了贺西宁。现在这人被直接赶出去,也不知道在哪儿,在做什么,心里得多难过。这家里的都是她的至亲,打或骂,她都能承受,毕竟还有一条亲情的线在,可贺西宁才是真的无依无靠。有些人出柜,两家掐架,再怎么吵怎么闹,必要时候双方家长都会向着自己家那个,即使嘴上说得难听,行动上还是得护着,陈君华早没了,除了楚云谁会向着她呢。上完药,楚云没跟嫂嫂多说什么,闷不吭声坐在床边。嫂嫂知趣出去,一出门转身就遇到楚天成。楚天成神色沉郁,但看到她还是柔和了一瞬,抬手帮她理理头发,小声问:她怎么样了?还是关心楚云的。嫂嫂叹了口气,带着他到远一点的地方说。楚天成却没去关心楚云,听完,看了眼楚云房间的门,说道:我去看看爸妈。这种事情夫妻俩不好插手,帮谁都不对,他俩反应没老爷子他们那么大,也不存在支持谁,就只有夹在中间。老爷子和楚母是旧一派过来的人,即便之前表现得再开明,但骨子里的固执思想是很难转变的,而夫妻俩则在新思想底下长大,一时半会儿可能不会接受,但反应不会这么激烈,亦更容易转变。究其缘由,文邹邹点讲,其实就是教育的对撞,大环境影响带来的后果。鲁迅那个时期还流行离婚呢,那时候大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离婚就是打破旧思想的一种流氓方式,等到了八十九十年代,离婚就成了天大的事,那是封建思想与社会影响的双重交织,原因很复杂,但到了今天离婚就很寻常了,大家更注重自由与自我,婚姻逐渐向平等的方向走。同性恋也一样,97年以前是犯罪,直到01年都是有病,现在则会有部分群体发声,号召大家反歧视。老爷子和楚母不认为自个儿有错,楚云也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家里的阿姨煮了晚饭,结果都没人吃。嫂嫂下楼端了三份饭菜送上楼,敲楚云的门,没人应,一连敲了几次都没回应。她抿抿唇,偷偷把一份饭菜藏起来,然后再去给老爷子和楚母送。老爷子还在气头上,性子死倔,大概确实是太气了,胸口都一直疼,见嫂嫂端着两份饭菜进来,但托盘中间还有一个圆形的水印,便知道已经给楚云送过了。他也不吃,任凭嫂嫂喊就是不应,倚在床头轻唤心口痛。嫂嫂没多理会,出去让楚天成过来守着。.十月里北京六七点的天已经黑了,楚云从家里跑了出来,她要去看看贺西宁。出来的时候撞见了楚天成,可他没有拦着,默许她离开。楚云不是莽莽撞撞的人,她做完事会回来。她都没敢开家里的车出去,就怕被老爷子楚母发现,穿着一件单衣就往外跑,跑累了就走,这一片地方大,出去不开车要费一些时间。手机没多少电,她赶紧给贺西宁打电话。几乎是一接通,她就马上问:在哪儿?手机里传来呼呼的风声,贺西宁在那边默了会儿,才回道:门口。这人被保安赶了出去,以后都进不来,但又念及楚云可能会出来,所以一直没走。保安在门口守着,对她很不客气,她在电话里没说,薄唇紧抿,半晌,又说:别急,我等着你。楚云出来压根没看到她在哪里,只听到保安在抱怨,她四下转转,才看到贺西宁站在很远的拐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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