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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一个两个都气呼呼的,这下兰芽更不敢动了,她呆呆地立在当场,不知道该跪下去还是大着胆子当作没事一样悄悄离开。正在她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自家姑娘终于来了。萧决抬起头,鸦色长睫下,黑漆漆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愉悦,“婳婳,我还以为你不来了。”他见一个丫鬟来送食盒,还以为小东西就这么把他打发了。要知道,他嘴里尝不出味道,吃什么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之所以赖在这里午膳,就是为了让小东西陪着。“怎么会?”姜婳笑道:“我本来想去接弟弟过来一起陪您用膳的,可弟弟还有别的事,就由他去了。”姜婳示意兰芽退下,亲手打开食盒,把里面的饭菜一样一样摆在桌上,“素斋是我今天才尝试着做的,尚不熟练,太子殿下您多包涵。”“婳婳太谦虚了,只要是婳婳做的,肯定好吃。”萧决坐到上首,“咦,怎么还有荤菜?”难道姜纬不茹素了?姜婳摆好玉箸,“您又不用茹素,这荤菜是给您做的。”因为素斋好些外形上像荤菜,她担心父亲弄错,把素斋都摆在父亲面前,荤菜都摆在太子面前,中间泾渭分明地分开。这下姜纬和太子都高兴了。姜纬想:看我的宝贝女儿多偏心我,生怕太子抢我的素斋,专门都放在我的面前。太子想:看小东西对我多好,原本是我蹭姜纬的午膳,可这荤菜却是专门给我做的!春回大地一般,屋里那冰寒紧张的气氛一扫而光,两人都乐呵呵地拿起了玉箸,还没有像上次在礼部那样抢菜,姜纬专心吃自己面前的素斋,太子则更喜欢姜婳特意为他做的荤菜。萧决心情大好,用完膳就直接去了皇宫,难得小东西这么有良心,他得尽快帮她把夏思瑶弄走。惠顺帝正在龙案后批阅奏折,看见太子进来,笑着上下打量一眼,“佑安,你最近气色不错啊。”萧决行过礼坐在一旁,“有父皇护佑着,儿臣定能长命百岁。”惠顺帝高兴地一巴掌拍在龙案上,“哈哈,好,朕的太子乃是龙子,自然能长命百岁!”他这儿子是胎里带毒,生下来就有太医妄议说他活不过及冠,让他一怒之下给斩了。他给太子取的字是“佑安”,希望老天能保佑他平平安安地长大。这两年,眼见着太子的气色越来越好,养得面如冠玉,俊逸挺拔,整个人如芝兰玉树一般,惠顺帝越看越心喜,拍了拍身边的座位,“来,佑安坐到朕的身边来,陪朕一起批奏折。”太子的身体养好了,就是还和以前一样懒散,虽然有六部行走的权利,却很少帮他处理政事。他只能逮着机会就分给太子一些事情,总不能等他山陵崩了,太子登基后却两眼一抹黑吧。萧决早就习惯了,走到龙案后,坐在惠顺帝身边,把高高摞起的奏折搬了一半到自己面前,拿起朱笔,一边一目十行地看着,一边道:“今日我去姜府了。”惠顺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姜府是哪里,“怎么,去看你姑母了?”萧决不置可否,朱笔唰唰在奏折上批示,又道:“郡主住在姜府,实在不合适。”惠顺帝没有他这一心二用的本事,放下手里的朱笔,问道:“可是平阳住在姜府啊,阿瑶跟平阳住一起怎么不合适了?难道姜府对她不好吗?”“她毕竟是堂堂郡主。”萧决笔下不停,“若是以前还小,住在姜府倒也罢了,可她现在都及笄了,连个自己家都没有,还要住在别人家,说起来可不好听。再说了,她也到了婚嫁的年龄了,住在姜府内院,那内院还有姜侍郎和姜侍郎的儿子呢。”“你这么一说,确实很不合适。”惠顺帝皱起眉头,思索了一番,“那该让她住哪儿呢?公主府倒是还保留着,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去住。”自从六年前平阳长公主住进姜府,夏思瑶也就跟着搬了进去,公主府虽然有人时时打理修缮,却这么多年都没有住过主人。萧决换了一本奏折,“父皇就这么一个外甥女,犯不着委屈她,给她专门指个郡主府吧。”惠顺帝想了想,“嗯,这倒是个好法子,该给她指那个府呢?”往前数几代,皇室人员都很多,亲王、公主的一大堆,王府公主府都不够分,到了他这一代可好了,他只有平阳一个妹妹,往下也只有两个儿子一个外甥女,空下来的府邸多了去了。萧决笑道:“郡主喜华贵,城北的有一个她肯定喜欢,听说是直接引河水入府的。”惠顺帝对这众多的府邸也不了解,“那你去安排吧。”“是,儿臣帮您批完这些奏折就去。”萧决薄薄的唇角勾起,来之前他就想好给夏思瑶分哪个府邸了,姜府在城南,自然要让她住到城北去,她要想去姜府,还得绕过整个皇城。那个府邸原本不错,引了河水入府。可是已经空置了多年,那河两岸有了不少人家和店铺、酒楼,寻常人家洗衣做饭倒也罢了,那酒楼刷锅洗菜的脏水也倒进河里,府里的味道可想而知。夏思瑶总不能让两岸的人都搬走吧?到时候她自有烦恼,就不会去找小姑娘的麻烦了第29章没两天,关于郡主被三个泼皮非礼的流言越传越厉害,传到了夏思瑶、长公主的耳中。平阳长公主又惊又怒。夏思瑶是她唯一的孩子,幼年丧父,她对夏思瑶多有溺爱,很少约束她。夏思瑶去哪里游玩,和什么贵女结交,她都是放任不管的。没想到却传出了这样的流言。夏思瑶也差点被气死,她明明让莫德去顺天府那样人多嘴杂的地方嚷嚷姜婳被非礼的事,怎么最后被非礼的却变成了自己?!怪不得她昨天出门的时候,大家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她还以为是自己身上那件流仙裙特别漂亮呢。莫德以性命保证,他确实说的是“长公主的庶女”,绝对不可能说错。夏思瑶左思右想,觉得定然是姜婳使了什么手段,才让事情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正想找太后去告状,丫鬟就进来禀报,说是长公主找她。也好,先到母亲那里告上一状再说。“母亲!”夏思瑶一脸悲愤地扑进长公主的怀里,平阳长公主斜倚在软榻上,胳膊支起身子正要坐起,被她这当胸一撞,直接仰倒在软榻上,脸色发白眼前发黑,捂着胸口,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夏思瑶浑然不觉,抱着长公主的胳膊用力摇晃,“母亲,您可要为我做主啊!那姜婳她、她欺负我!”长公主被她摇得头晕眼花,连忙道:“好了好了,你先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夏思瑶咬牙切齿,“都是那个姜婳!那天她去了善觉寺,被三个地痞非礼了,不知怎么回事,那流言传着传着,竟然变成了我被非礼!母亲,这肯定是姜婳使的一招‘李代桃僵’之计!”“原来去善觉寺被非礼的是婳姐儿。”长公主松了口气,她和姜婳没什么感情,只要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出事就好。“可不就是她嘛!”夏思瑶怒道。长公主皱起眉头,“那我的侍卫长莫德去顺天府教训三个泼皮,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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