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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江素娥虚弱的倒在司徒弘的怀里, 嘴边、下巴上都是血,鲜血还在不断的从她口中往外溢,她满口鲜血, 虚弱的手朝着司徒弘英俊的面庞上伸去, 口中不断的呢喃着:“王爷, 不要怪我, 不要怪我……”司徒弘望着江素娥的眼睛,目光一沉,一丝隐痛愧疚划过眼底。秦秋雪怔楞在原地,错愕的看着这一幕,她没想到过会弄成这样。林嬷嬷挣扎着护卫架着她的手,惊呼不停:“王妃娘娘!王妃娘娘!”转头她看向秦秋雪,林嬷嬷眼中升起一丝狠毒决绝,她歇斯底里的喊着:“秦秋雪, 你不得好死!我跟你拼了!”林嬷嬷说着, 一把拔起了护卫腰间的刀子,左右乱砍乱挥, 护卫躲避开来,趁着这个功夫,她拿着刀子,眼睛猩红的朝着秦秋雪冲过去,朝着秦秋雪的头顶劈下:“秦秋雪, 我杀了你!”秦秋雪望着飞奔过来的林嬷嬷,她倒吸一口冷气,后退一步,却已经是躲闪不及了。司徒弘侧眸回转,手中搂着江素娥的手一松,对身旁的护卫和丫鬟金杏大喊一声:“扶着王妃。”说完,他松开江素娥的肩膀,飞身跃起,一个腾空而过,飞到了秦秋雪面前,挡在了她的面前。面对劈砍下来的刀子,他双掌合十,夹住了林嬷嬷劈下来的刀子。接着司徒弘大掌一挥,刀子登时断裂,他长腿跃起,一脚踹在林嬷嬷身上,将她踢了出去。林嬷嬷整个人瞬间像是按了弹簧一样,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柱子上。她背脊顺着柱子滑落在地,登时口吐鲜血不止。江素娥枕着金杏的胳膊,几乎是虚弱的躺在地上,她看到林嬷嬷吐血,眼中划过一丝担忧,“林嬷嬷!”江素娥口中猛地吐了一口黑血出来,直觉自己眼前一黑,再无直觉,晕倒在地。司徒弘剑眉深深一拧,“王妃!”金杏抱着江素娥几乎是在用哭腔喊她:“王妃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啊~!”司徒弘挡在秦秋雪身前的身子,瞬间向着江素娥奔去,他迅速的抱起江素娥朝着最近的清晖园走去。一边走,他一边大喊着:“传御医。”秦秋雪怔楞的看着司徒弘焦急的表情,看着他们疾步匆匆远去的背影。她垂目闭眼,一脸的疲惫,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弄成这样?她不过是想要个公道罢了,不过是想要骂醒司徒弘,让他不要再是非不分,黑白不明,善恶不辨。她此次若是能够骂醒司徒弘,也会背上对王爷大不敬的罪名,由此她便可以功成身退,了结这段过往,回返她本来应该所在的时空。可是,偏偏一波三折,人算不如天算,天总是不如人愿。秦秋雪仰天长叹一声,疲惫的阖了阖眸子。老者和佃农还在一旁跪着,眼见着王府这番变故,晋王府已然是翻天了,他们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抬头。秦秋雪黑眸扫过他们的呻.吟,吩咐一旁的下人,“将他们带下去好生安置,不得怠慢。否则,王爷绝不会轻饶你们。”秦秋雪搬出司徒弘,下人们自然领命而去。而后她又说道:“林盼升带来以后,直接关进地牢,等候发落。”林嬷嬷还在地上挣扎着,她口中满是鲜血,也挡不住她骂人的步伐:“秦秋雪,你害我儿子,你不得好死!”秦秋雪长叹一声,蹙眉凝眸,她看着林嬷嬷,摇了摇头,“林嬷嬷,没人害你儿子,是他自作孽不可活。你儿子是害人终害己,是他自己害的他自己。你也一样!若非你多行不义,岂会落到如此下场?事到如今,你还丝毫没有悔意,真是可悲可叹。”秦秋雪说完,命人将咒骂不止的林嬷嬷拖走,关进地牢,等候处置。吩咐完这些,秦秋雪也去了清晖园,御医在司徒弘的卧房内抢救江素娥,司徒弘站在门外,负手而立。秦秋雪缓缓走到他身后,定睛看着司徒弘宽阔的背脊,清瘦高大的背影,她抿了抿朱唇,却始终没能开口,事情弄到这个地步,她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司徒弘淡淡叹息一声,阖着的眼眸倏地睁开,他转身看向秦秋雪,眼中是晦暗,是阴沉。不知为什么,他这样的标签,让秦秋雪觉得心口疼。他的表情有点可怜,她在他眼中看到纠结,看到无奈。良久,司徒弘抿唇开口,低沉的嗓音也深深纠.缠着复杂的情绪:“秋雪,本王不能说你做得错,你做得都对!可你……”“可我什么?”秦秋雪忽而开口,看向司徒弘,“司徒弘,我不认为我做错,就因为江素娥身体不好,动不动就吐血,你就无限纵容她。可你的纵容却害了别人,你因为纵容江素娥,害你自己受伤,你心甘情愿,也就罢了!可瘸腿的佃农呢?受害的农女呢?他们多无辜啊!他们都还那么年轻,可这一生却都被毁了!就是因为江素娥其身不正,有其主而有其仆,才会害了别人。你一直这样无限纵容她下去,你知道,后果是是什么吗?是很多人都会受害!”秦秋雪越说越生气,心头那点闷闷的顿痛,也渐渐消失,荡然无存,她字字珠玑,一字一句丝毫不让步的逼问着司徒弘。司徒弘望着秦秋雪,疲惫阖眸,抿唇低语:“你说得对,骂得对!是本王错,可本王没有打算无限纵容下去,因为王妃根本没有未来。王妃只有半年的寿命了,本王本想着,让她开开心心的过完这半年,却没想到,她的开心会建立在别人的痛苦,甚至是一生的不幸之上。只是,从前也没有出过这样的纰漏,佃农和农女只怕王妃真的是受人蒙蔽。不过,这件事情,你放心,本王必定会追究到底!“什么?你说王妃她只有半年的寿命了?”江素娥只有半年命了?!秦秋雪错愕的看着司徒弘,她微微张着嘴巴,不敢相信,“所以你才无限纵容宽容她?”司徒弘抿唇,答:“是!但本王也明白,本王的确做错!你骂得对。”“等等!”秦秋雪眯眸看着司徒弘,问他:“那你既然想让她开开心心的过完最后的这半年时光,那你为什么还要纳妾进门?”哪有女人看到自己丈夫纳妾会开心的?司徒弘不是这么着急就开始找下家吧?面对秦秋雪狐疑的眼神,司徒弘无奈蹙眉,长叹一声,“自古忠孝两难全。本王一直守着对故人的诺言,照顾王妃,照顾江家,希望能不负故人所托,也不负本王当年忍痛做下的选择。然而……”司徒弘顿了顿继续说:“百善孝为先,太后因我膝下犹虚,府中又无侧妃妾室之事,劳心伤神,长年累月下来,竟是忧思成疾。几个月前太后经历了一场重病,皇祖母她缠.绵于病榻之上,心心念念的都是本王纳妾的事情,本王不忍一再伤害皇祖母的心,只得答应。”事实上,司徒弘对于纳妾的事情已经拖了三年了,当时太后看起来真的快要不行了,他不答应,太后立马升天!他只有答应下来,这才解了太后的忧思之虑,让太后的病情日益好转。“额……”秦秋雪蹙了蹙眉,低头,咬了咬唇。她虽然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但这样的方法,的确是在逼司徒弘,往死里逼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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