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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星星坠落

可陈星落先理她头发,又揉她手,好像在确认她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一样,弄得她很不耐。

于是,顾缱绻没什么好气地把自己手抽回来,“哎呀,没什么啦,就是睡得太少了,如果你不叫我出来的话,我可以再睡会儿的。”

“不是睡午觉了吗?”

“哼!”一想到这个,顾缱绻就来气,“还说呢,有个舍友中午不好好睡觉,打游戏还开语音,好像我们三个都是空气人一样。”

“噗……”陈星落听罢,忍不住笑出来。

却被顾缱绻白了一眼。

陈星落嘴上说着“错了错了”,可想着当时在韩国、顾缱绻怒怼熊孩子那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活脱脱一位正义使者,他又忍不住打趣:“哦,那你为什么不阻止她呢?怎么对小孩子那么凶,换成同龄人就不敢了。”

“……”顾缱绻暗暗握紧双拳。

“我没有不敢,”她理直气壮地说,却更有点像小孩在故意掩饰自己的心虚,“只是上学第一天,我还不认识她。”

“但你在韩国也不认识小孩。”

“……”

“知道了。”最后,顾缱绻轻轻叹口气,却又想起什么,“可是,你不是当上学生会主席了吗?如果你让检查午休的人尽职一点,一直扒在我们宿舍门上看,我也不介意的。”

陈星落却很严肃地扯扯校服领子,眼里的光,忽然凛冽了几分:“不行,我不能以权谋私。”

顾缱绻:“……?”

这算哪门子以权谋私?

顾缱绻暗暗握紧的双拳力道加重几分,忽然懂了。

这人根本就不是好心来看望她,而是纯粹无聊来找乐子,如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

她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往外挤:“那你,可以走了吗?”

“什么?”

“这事你不管拉倒,我想回去睡觉了。”

“嘁。”陈星落看她这副又困又气,却又无处发泄的样子,愈加想笑。

他从兜里摸出根棒棒糖,是中午起床时在小商店买的,一直想找机会给她,却没偶遇上。

现在正好,他扯过顾缱绻小爪子,将棒棒糖往她爪心里一塞,“喏。”

顾缱绻看他一眼,又看了眼手里的糖,狠狠努着嘴。

逗她又不帮她,却还给她糖,总是这样扇一巴掌再哄哄,这个人到底什么意思啊?无不无聊。

“那我走了哦。”陈星落给完糖,将手插回兜里。

“哦。”顾缱绻低低应了声,目光依旧落在手里糖上,忽然冒出一句,“你也太烫了吧。”

“哈?”陈星落听到这句,都准备走了,忽然停住脚步,歪头看着顾缱绻。

“表面意思。”顾缱绻闷闷地答,“糖都化了。”

“……”

终于回到教室,顾缱绻却睡不着了。

她看了眼挂在教室前方的钟表,离上课仅剩三分钟,睡了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她把糖叼进嘴里,默默拿出手机,终于发了条与陈星落有关的微博:【小陈竟然是学生会主席,但他在我遇到困难时不愿意帮助我,还说什么以权谋私。明明就是检查纪律的人不尽职尽责,他懒得管,臭屁。[哼]】

两分钟后。

【陈星落微博:刚才去看小祖宗了,给了小祖宗一块糖。小祖宗莫名其妙说我很烫,但她并不关心我是不是发烧了,而是在为棒棒糖化了而伤心。感觉化的不仅是糖,还有某人的良心:-)】

第二天,依旧要因为上学而早起,已经习惯了整整一暑假养老式作息的顾缱绻,感觉自己精气快被耗尽了。

中午的时候,纪月眠还没回来,顾缱绻躺在床上,没想到会收到陈星落消息:【怎么样,小祖宗,准备奋起反抗了吗?】

顾缱绻闷闷地哼一声,赌气地回复:【不了,您的小祖宗准备困死:-d】

而后,将手机放到一边。

中午,快打午休铃时,纪月眠如昨天一样风风火火走入寝室。

但她走进后,门外一直站着个人。

顾缱绻一开始没搞清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纪月眠朋友,用被子遮住自己半张脸,露出眼睛偷偷地看,却又觉得不像。

没一会儿,她懂了。

是某个人刀子嘴豆腐心,说着不以权谋私,实际上,还是特意找人来监督她们寝室纪律了。

忽然,心像昨晚收到的糖一样,化得软软。

顾缱绻偷偷在被子里拿出手机,给陈星落发消息:【谢谢你哦。】

另一边,陈星落失笑:【好好睡吧,祖宗。】

可监督归监督,检查纪律的女生也不可能一直只守在这一间寝室门口,至多来得更频繁、站得时间更长些而已。

纪月眠也不笨,和顾缱绻一样用被子捂住自己大半张脸,只露出眼睛,一面偷偷观察,一面趁外面人离开的时候,争分夺秒在游戏语音里说话。

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在游戏里阴阳怪气抱怨:“不知道今天检查的是不是疯了,专盯着我们这一间寝室。”

和纪月眠吃鸡的人也都是巡礼一中的,有她在别班的闺蜜,还有两位学长。

她闺蜜听后,顿时乐得咯咯直笑,“你不是说你们寝室来了个新同学,就是传说中的学生会主席夫人嘛?那些检查的人为了讨好,当然要对你们寝室格外上心了。”

“哈哈哈,你好倒霉哦,我劝你今天稍微收敛些吧,别玩了。”

纪月眠虽然也这么想,但看着游戏里某位学长id,她咬咬牙,道:“没关系。”

另一边,顾缱绻用被子堵住耳朵,却丝毫没用。

她万万没想到会是眼下这局面,整个人快崩溃了。她在想,这个人为什么要叫纪月眠,月亮都睡觉了,她为什么不睡?

没办法,只好又摸起手机,给陈星落发消息:【天呢,但其实没什么卵用,因为她会偷着玩。】

陈星落还没睡,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潜意识里担忧小祖宗的睡眠问题。

看过手机消息后,他打出一串问号。

【陈星落:要不,你直接说她吧。】

【顾缱绻:……】

【顾缱绻:算了吧。】

【陈星落:你是不是害怕?】

顾缱绻没回复。

【陈星落:啧,我就知道,你也就会欺负点小孩了。】

“……”

顾缱绻紧紧握着手机,抿了抿唇,暗自抓紧被角。

只听,纪月眠那边声量越来越大,正在很不耐烦地跟队友抱怨:“你们别老扯别的了好不好,我们就不能好好玩游戏?”

顾缱绻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从床上坐起,扯着嗓子,努力冲纪月眠那里喊:“纪月眠,你不要玩游戏了好不好!现在是午休时间,你睡觉好不好!”

说罢,揪着被子的手心里汗津津。

寝室里静了几秒。

但也就,几秒而已。

几秒后,纪月眠依旧我行我素,在语音里该说什么说什么,对顾缱绻的话充耳不闻。

顾缱绻:“……”

“喂,你听见没有,绻绻都没法睡觉了,你为什么非要在午休时间玩游戏呢!”昨天信誓旦旦,说今天一定监督好纪月眠的杜绯绯本已放弃,现在见顾缱绻亲自出动,她也躺不住了,从床上坐起,捅了捅自己隔壁床的纪月眠。

顾缱绻和杜绯绯两人声音传进游戏语音,纪月眠的闺蜜在里面笑个不停,“我说啊,眠眠,你还是先别玩了吧!”

纪月眠暗恋了好久的学长也发话了:“刚才那个奶声奶气的,就是陈星落女朋友?好像有点好玩啊!”

纪月眠:“……”

偏偏火上浇油,检查的小姐姐此时正好来到门口,发现寝室里的不对,直接推门而入。

她知道是怎么回事,没管坐在床上不睡觉的顾缱绻和杜绯绯,极其有目的性地走到纪月眠床边,没露出什么好脸色,对她开门见山道:“如果你习惯在午睡时间玩游戏,我劝你退宿,你的情况我听说很久了。你叫纪月眠,是吧?”说罢,低头展开小本子。

见这阵势,纪月眠彻底忍无可忍。

她划掉游戏界面,也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将手机从被子里拿出来,往顾缱绻方向一砸,以鱼死网破的气势歇斯底里地喊:“顾缱绻顾缱绻顾缱绻,一个个顾缱绻没完没了了是吧?至于么,学生会主席女朋友,很了不起?一个个这么喜欢当舔狗?”

又看着床下检查纪律的女生,“你记我名,我问问你,你们主席谈恋爱,你敢不敢记他名?”

检查的女生冷冷觑她一眼,不予理会,继续写著名字。

而另一边,纪月眠手机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直接砸到顾缱绻心口,“咚”的一声闷响。

虽不至于疼得要死,但纪月眠出手时带着脾气,相当狠,也让顾缱绻疼得咬了下牙。

顾缱绻脾气也来了,忍着钝痛,捡起纪月眠手机,恶狠狠摔了回去。

又“咚”一声响,却比纪月眠砸她的那声更清脆。

一秒后,屋里五人都愣了。

手机精准无比,飞到了纪月眠脑门上。

不仅纪月眠呆了,连顾缱绻自己看后,也愣住。她前一秒还气势汹汹,后一秒就有些心虚,不知道该不该道歉,可明明是纪月眠的错。

讲实话,刚才她把手机扔回去的时候,根本没瞄准,只是随手一丢,却好像被老天眷顾了一样,正中在纪月眠的额心。她想,如果刚才去买彩票,估计可以上新闻报纸吧。

纪月眠倒没崩溃得直接哭出来,而是二话不说翻下床。

大家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看着她。

看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好鞋,几步冲到顾缱绻桌边,拿起她挂在小钩子上的某个包包,飞速往外走。

到了门口时,她却又停下,回头冲顾缱绻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顾缱绻,你别成天装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我知道你这里面装了什么。一个个的都帮你,一会儿看看班主任帮不帮你,啊?”

顾缱绻看着她手里的小包,惊住,眼睛不自觉瞪得大,也急急地下了床。

“什么啊?”杜绯绯一头雾水,“她是不是有幻想症啊?”

“我的包里,有烟。”顾缱绻穿着鞋,声音有点颤颤地说。

“什么?”杜绯绯不可置信。

“是我哥哥的烟。”顾缱绻越说越小声,“因为很想哥哥,所以,他很多东西我都带在身边。反正,是不能被老师看见的。”

说罢,顾缱绻就想去追纪月眠,却被陶乐多制止:“等等!”

顾缱绻看着她,有些焦急,“我得去追她。”

来不及想顾缱绻怎么这么小孩,还有她和哥哥之间的感情怎么这么深厚,东西都要时刻带在身边,还是烟,还偏偏放在午休的寝室里……一直闷声不响的陶乐多忽然也下了床,跑到纪月眠桌边。

她一边迅速翻着纪月眠的包,一边安抚顾缱绻:“你先别急,你追不上她的,一会儿让杜绯绯去,但不是现在。”

不知道陶乐多要做什么,顾缱绻只能低下头,紧紧抠着手指。

没一会儿,陶乐多好像忽然找到什么,把纪月眠其中一个包递给还在床上发呆的杜绯绯,“你赶紧下来,去追纪月眠,把这个给班主任看,里面有顾缱绻丢了的眼霜。”

“……?”几人都很不可思议。

管不了那么多,杜绯绯立即下床穿鞋。

陶乐多快速说:“懂了吧?我们两个都不可能拿顾缱绻东西,我也不想怀疑纪月眠。只是,她为什么知道顾缱绻包里有烟?”

现在,似乎只有她比较镇静,“杜绯绯,你运动会短跑冠军,你先去办公室,别让纪月眠恶人先告状。我一会儿带顾缱绻过去,顺便找付帅他们,看能不能帮帮忙。”

杜绯绯瞬间明白过来,接过包,“我知道了!”

她二话不说,穿好鞋就冲出了寝室,“嗖——”地一下没了影。

“……”顾缱绻震惊地看着杜绯绯消失在视线里,仿佛运动场上,一位在起跑信号打响瞬间冲出的运动员,不禁感叹,不愧是短跑冠军。

顾缱绻又想起什么,巴巴仰起脑袋,看着陶乐多,“其实,我可以自己解释,不用叫付……陈星落他们了吧?”

感觉,陈星落知道这件事后不会多高兴,只会觉得,自己好能惹事。就像她刚住进他家时一样,他总露出副崩溃面容,让她很内疚。

“乖。”陶乐多却摸着她脑袋,像大姐姐一样对她笑得温柔,“有他们在,会好点。”

就连一直在一旁看戏的检查小姐姐也开了口:“我也觉得。陈学长可是很关心你的,今天特意叮嘱我过来。话说,你们是不是真的,那什么了呀?”

顾缱绻:“……”

什么,那什么?

陶乐多走路风一样,尽管已有意慢下许多,顾缱绻仍跟得很吃力。

到了班主任办公室门口,两人就听见里面传来纪月眠的叫声:“凭什么说我偷?凭什么说我偷?”

杜绯绯不甘示弱:“顾缱绻东西丢了,我们都知道,但我们都以为是她没带,一会儿陶乐多来了可以证明。现在,这东西在你包里,难道是它自己飞进去的吗?”

“在我包里,所以就是我拿的了么?”纪月眠声音低了些,转为很好笑也很讥讽的语气,“为什么不是你们放的?”

“我们干嘛要放?”杜绯绯不可置信。

“反正,”纪月眠哼哼地冷笑几声,“你们一个个的都看我不顺眼,不是么?”

“……”杜绯绯无语了片刻。

“如果你非这么想,”她继续说,“只能说你不可理喻。但既然如此,你凭什么说顾缱绻包里有烟,那烟就是她自己的了呢?她怎么可能抽烟?”

“那就是别人的咯?是谁的呀?”纪月眠冷笑。

……

深吸一口气,陶乐多按下门把手,带顾缱绻走进。

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厉害,顾缱绻紧紧拉着陶乐多的手,心里有些忐忑。

办公室里很安静,大多数老师回寝室午睡了,只有少部分留下来。留下的也多在休息,对这飞来横祸般的吵嚷只能选择忍耐。

温丽坐在自己办公桌前,有些烦躁地揉着太阳穴,看着两名女生各自拿着“证物”在眼前争吵。

终于,见顾缱绻进来,她像找到了突破口。

待顾缱绻走到面前,她先问她:“顾缱绻,正好你来了。这些事都和你有关,你先说说,这都是什么情况?”

本想从纪月眠中午不好好睡觉说起,可顾缱绻还没开口,旁边的纪月眠一看见她,忽然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指着自己泛红的额心给温丽看:“老师,她还拿手机砸我……”

顾缱绻:“……”

杜绯绯白她一眼:“不是你先砸她的吗?而且,明明是你下手更狠吧?”

温丽终于忍无可忍,清了清嗓子,拿出气势:“行了!你们两个吵来吵去的,有完没完?现在安静,一个一个给我说。纪月眠,你给我停住,现在是午休时间,别在这掉眼泪!”

眼一扫,最后又落回顾缱绻身上:“顾缱绻,你先说,这个烟是怎么回事?”

“是我哥的……”顾缱绻很小声答。

“你哥?”

“嗯……”

班主任深吸口气,也不相信顾缱绻会抽烟,但是,“你知不知道,这种东西,是不能带到学校的……”

话未说完,办公室门忽然开了,几人一齐回头。

明亮的光,从外打进昏暗的室内,顾缱绻看见了某个熟悉的身形。

她忽然想起,陶乐多说过要叫陈星落他们来,遂怂怂地缩了缩,有种犯事被找来家长的感觉。

没一会儿,这位“家长”走过来,模样在几人视线中愈加清晰。

站到桌边,陈星落不好意思地冲温丽笑笑:“不好意思哈老师,我知道学校不让带烟,所以把烟塞顾缱绻包里,忘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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