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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33章 意外进展

“陛下和太后隆恩,清薇永世难忘,出宫后必定早晚祝祷、焚香诵经,为陛下和太后祈福,不敢稍有懈怠。”清薇说着,又磕了个头。

“也罢,你是个最滑头的,不想听的话,总能找到歪理来应对。”虞景哼笑了一声,“然而朕既为这天下之主,你的歪理,朕说是就是,说不是,那便不是。”

他的语气很轻,但这最后一个字落下,殿内便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针落可闻。

帝王之威,原本就不在声高。

“奴婢知道。”清薇道。声音平稳,竟像是丝毫未曾被帝王威严所震慑。

周太后微微皱眉。她的心情十分微妙,其实本来她也是属意将清薇留下,毕竟这么些年来,身边的人来来去去,唯有清薇是最得她心意的,若没了这个人,便如没了半个臂膀。

然而自从知道虞景有意纳清薇为妃之后,这种意愿便淡了许多。不是她不愿意把自己身边的得意人给虞景,只不过她敏锐的察觉到,清薇对虞景的影响太大了。

帝王身边可以有知心人,却绝不能有弱点。清薇的聪明,周太后比谁都清楚,她绝不乐见儿子被清薇捏在手心。哪怕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她还是更愿意未雨绸缪,防微杜渐,而不是等事情到了那一步再去解决。

“何止陛下舍不得,哀家也一时离不得这个臂助。”周太后慢慢的开口,“只是说起来,从前是哀家亲自开口允了她的,如今虽舍不得,却也不好食言。”

虞景道,“此一时彼一时,况且,清薇的家人早就没了,出了宫也是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太后又如何忍心?”

明明是清薇的事,但这两人却根本不问她的意见,兀自商量起来。

清薇只觉得膝盖被坚硬的地面硌得生疼,额头上火辣辣的,脑子里越发昏沉,就连皇帝和周太后的话,也隐隐约约似远似近。

这一个月来,先是先皇病重,储位争夺越发严酷,其后新皇登基又是许多忙乱,再有太后移宫之事也要她主持,清薇每日只能抽时间小睡一两个时辰。好容易撑到诸事都了结,却得知恩放出宫的宫女之中,并无她的名字。

那一瞬间清薇真有天塌地陷之感,若非多年来养成的心性城府,怕是早撑不下去。

但她还是跪在了这里。

太后和皇帝商量片刻,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太后看了清薇一眼,道,“哀家乏了,皇帝扶哀家到内室去吧。”

皇帝知道是有不方便当着清薇说的话,便依言起身,扶着太后进去了。

到了内室,太后坐下后,才看着虞景叹气,“也不是哀家不愿意让你纳新人,只是陛下再看重清薇,她毕竟出身低,只能封最低等的侍御。以她的心气,岂肯受这样的委屈?”

别看清薇如今的身份只是个宫女,却是陛下和太后都看重的红人,就是皇后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的叫一声姐姐,遑论其余妃嫔。倘若真的做了侍御,却是见个人都要下跪。再者宫中女子的手段,太后自己再清楚不过,没了如今的地位,清薇只怕会受尽磋磨。

虞景闻言,沉默了片刻道,“那朕就封她才人之位。”

“胡闹!”太后轻斥道,“陛下既已登位,便该以国事为重。如今朝政还未尽掌,倒要为个后宫女子破例,朝堂上那班谏官岂肯干休?若是如此,便是哀家也不能留她了。”

这“不能留”的意思,自然不是不能留在宫里。

知道太后已经起了杀心,虞景只得妥协道,“明日朕便宣司礼监的周徽入宫。”

司礼监主祭天之事,善能占卜凶吉。这周徽更是幼年学道,十分精通此事。当年便是他卜出太孙命中有福星辅佐,不久之后陈妃便将清薇送到东宫,称她是个有福气的。而清薇到了虞景身边第二日,就帮他化解了一场劫难。其后她在周太后和虞景身边出谋划策,往往皆能出其不意、逢凶化吉,母子二人渐渐已经认定了她便是所谓福星。

虞景的意思很明显,既是他的福星,自然就要留下。但值不值得给出才人之位,却要看周徽如何说了。

太后沉默片刻,摆手道,“也罢,你去吧。”

虞景应了一声,然后便从内室退了出来。见清薇还跪在原来的地方,便走过去亲自把人扶了起来,“你这又是做给谁看?”

清薇站起身,身子便轻轻晃了晃,险些站立不稳。虞景伸手来扶,却被她避开,后退两步站稳,低头道,“多谢陛下。”

“可怜见的。何必这般折腾自己?到底心疼的还是朕与母后。只是你这苦肉计既被看穿,也就没有效验了。”虞景见她额头上已经微微沁血,不由伸手去触碰。

清薇又后退了两步,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冷冷看向他,让人不敢造次。

虞景收回手,含笑道,“朕就爱你这个样子,好像谁也不放在眼里。倘若你留下来,想要什么没有,为何这般死心眼的想出宫?莫不是外头还有情郎等着你?”

“陛下请自重。”清薇冷声道。

宫女入宫,就是皇家的人,终身之事是没资格自己决定的,何况是私下还有情郎?

“朕若不自重,你这会儿就该在承恩宫侯驾了。”虞景道。一宫主位之下,没有资格让皇帝驾临自己的住处,承宠时便只能由内侍驾车送到承恩宫中,沐浴更衣,等候圣驾。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问道,“朕究竟哪一点待你不好,你这样不甘不愿?”

清薇想了想,抬头看了虞景片刻,才微微笑道,“陛下龙章凤姿、才华出众、又广有四海,无论才貌权势,样样都好,世间女子见之必然倾心。然而清薇虽然身份低微,却是心比天高,这一世倘若要嫁人,必只为正妻。”她说着眸光一转,紧盯着虞景,颇有咄咄逼人之势,“陛下愿意立我为后么?”

“荒谬!”虞景险些被她的眼神惊住,一甩衣袖道,“一国之母,岂是儿戏?”

“那便是不能了。”清薇语气平淡的道,“既不能,为何不愿成全清薇?我样貌平平,身段也绝称不上多好,陛下素日所见俱是世间绝色,难道还不够么?”

“自然不够。”虞景道,“你既替我挣来了这皇位,自然我想要的,都要拿到手里。——这话还是你教我的,难道你自己反而不记得了么,清薇?”

原本他要留下清薇,是种种原因促使,倒未见得是自己有多喜欢。然而男人多半犯贱,清薇越是拒绝,他心里反而越是有兴趣了。

“奴婢自然是记得的。”清薇垂下头,缓声道,“不过今日,奴婢要对陛下说的是另一句话:世间之事,月满则亏。纵是帝王,想占尽一切好处,亦是不能的。”

然而此刻,初登皇位意气风发的帝王,还听不进这些道理。

“朕不能占尽一切好处,将你留下却是足够的。”

收摊时刘嫂子忍不住朝清薇道谢,“劳姑娘费心了。”

清薇特意点出她是花了银子去买的手艺,这样一来,自然免了其他人眼红。否则只看刘嫂子和清薇稍微亲近些,便得了这样的天大好处,免不了有人齐心不平。虽说那样清薇也会有麻烦,她这样说出来也是为了自己,但刘嫂子却不可因此就不领情。

见她果然领会,清薇便微笑道,“嫂子再说这样的话,就客套了。”

这时两人已经走到街口,正好从钱大郎的店门口走过,清薇便稍稍提了声音,笑道,“若不是嫂子,我搬进来之后也不会这样顺利。说起来是我沾光才是。除了粥和馒头,我回头再给嫂子写一个凉汤的方子做谢礼。这天气一日比一日更热,喝一碗凉汤正是时候。”

刘嫂子连忙推脱,两人一路说笑着,经过了钱大郎的店。

等她们走过去了,钱大郎才慢腾腾的从店里挪出来,目光阴沉的盯着二人的背影,半晌才收回来。

他从清薇方才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讯息:她是将方子写下来交给刘嫂子的!

接下来的几日,刘嫂子和她的大女儿月娘都会在下午到清薇这里来学手艺。这样一来,清薇的院子里,就从早到晚都飘着好闻的食物香气,让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做粥和馒头都不麻烦,所以几日功夫也已足够。这天刘嫂子和月娘从清薇的院子里出来,面上都带着紧张兴奋的笑容。清薇今日说,明儿就不同她们一起出摊了,她们下午也不必再去。然后又将写好的方子交给她们,如今就揣在刘嫂子怀里呢。

一路上刘嫂子数次想将那方子拿出来看看,但又怕给人瞧了去,便一直抬手按着胸口,看上去倒像是身体不适,让路上遇到的乡邻们都忍不住多问一句。

这番作态,落在有心人眼里,自然是十分明显的。

钱大郎一看这两人的模样,就知道那方子在她们身上。于是便悄悄坠了上去。

当然,青天白日,又是在长寿坊中,他是不能做什么的。于是他跟了一路,见母女二人进了院子,才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去找他家的男主人刘老黑说话。

刘老黑生得又高又大,有一把子力气,如今是在木匠行做事,而且还是坊中乡勇的头目。

当是时,皇权不下县,各乡之中多是里长和各族耆老们共同主事。没有衙门,自然也不会有捕快和军队,但乡野之间,却时常有野兽和匪徒出没,因此各地不得不将青壮男子集中起来组成乡勇,农闲时训练,平日里则定期巡逻乡里,确保安全。如果遇到意外,则立刻就能组织起来抗敌。

自然,这里是天子脚下的帝都,又是承平盛世,不可能跟乡野之地比较,但这种规制倒是没有改变,只不过乡勇队一直闲置着,既不需要训练,也没有巡逻任务而已。但饶是如此,刘老黑同衙门那边也比旁人更亲近。这也是刘嫂子底气如此足,跟清薇一起做生意也不怕别人眼红的原因。

这会儿钱大郎登门,刘老黑虽然心中诧异,但也没有表现出来,笑着把人迎进屋。然后两人东拉西扯,说了半天闲话,直到刘嫂子从内室出来,去院子里起灶开始准备晚饭,钱大郎才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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