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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外书房里,皇长子与四皇子正在品茶。

皇长子慕容铭将至而立之年,生得一副养尊处优过度的样子,面庞很是圆润,身量倒还好,尚无发福的迹象。

十九岁的四皇子慕容钧身姿瘦削挺拔,面容轮廓分明,有着风采照人的好相貌。

四皇子来顾府,为的自然是凌澈的事。凌大老爷今日不好与傅晚渔提及,顾岩陌又没空见他,便求到了他头上。

他前一阵才被皇帝当众训斥,母妃还在禁足中,在这当口,真没底气独自前来,便拉上了皇长子。

皇长子肯来,则是为了凌君若。他和皇后都看中了凌君若,经过凌芳菲斡旋之后,凌家隐约流露出有意结亲的意思。

眼下凌澈受了无妄之灾,他帮忙把人尽早捞出来,凌家少不得示好,痛痛快快地答应凌君若的事,那么过一阵,皇后就能做主,让凌君若早日到他身边。

顾岩陌和傅晚渔走向外院,本在酣睡的无病不声不响地追上来,闷着头,也不知道是困的,还是在闹脾气。

傅晚渔俯身揉了揉它的背,“傻小子,我们只是去见客。”

无病仰头看她,摇了摇蓬松的大尾巴。过了垂花门,见她也没让它回去,变得神采奕奕。

“也忒黏你了,小花园白给它腾出来了吧?”顾岩陌笑道。

“怎么会。我们得空就陪着它过去玩儿,过一阵就好了。”

“我看够呛。”

闲谈间,两个人到了外书房,顾岩陌亲自打帘,等晚渔和无病进到室内,才迈步进门。

皇长子和四皇子看到无病,眼中闪过一丝畏惧。

他们始终不能理解,临颖为何喜欢虎豹狼狐獒这些过于生猛的动物。女孩子家家的,就算身怀绝技,养养小猫巴儿狗不是挺好的?这般让人瘆的慌的庞然大物,养着做什么?镇宅么?

如今倒好,临颖死了,这东西竟又认了同样身怀绝技的女孩为主人。

也是,傅晚渔和临颖那丫头,的确有着不少相似之处。就是因着那些相似,一直在发疯的皇帝认了个义女吧?

傅晚渔和顾岩陌相形对两位皇子见礼。

无病最是敏感,知道两个人不喜欢自己,便威风凛凛的站在晚渔身边,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皇长子和四皇子俱是强行忽略无病,硬着头皮起身,拱手还礼。

皇长子道:“早就想邀晚渔妹妹到府中小坐,知晓你事忙,一直不能如愿。”又转向顾岩陌,“说起来,顾将军与我已是郎舅,得空不妨过去喝几杯。”

傅晚渔和顾岩陌俱是一笑置之。

四皇子笑微微地道:“入夜来访,实在冒昧,但我与皇兄实在是有要事,还请晚渔妹妹、岩陌勿怪。”

夫妻两个仍是一笑,同时抬手,示意二人落座。

无病精神抖擞地坐在晚渔跟前。

皇长子开门见山:“我听说,你们去办了趟差,给凌澈安排了个妨碍公务的名头?”

顾岩陌道:“凌澈的确是有过失。他在五军都督府行走,去地方上本是常事,却为何去见当地锦衣卫?又为何探究我与内人的行踪?”

皇长子打哈哈,“他本就与刘千户熟稔,既然过去了,顺道去见见也是情理之中。”

傅晚渔凝了皇长子一眼。在几个皇子之中,这是个老好人,也是烂好人——皇后本意是要他得个爱护手足、礼贤下士的名声,他却总拿捏不好分寸。

顾岩陌一笑,“刘千户不认同殿下这说法。”

皇长子扬了扬眉,“回头我去问问他。”

顾岩陌淡声道:“殿下随意。”

皇长子无奈地笑。顾岩陌不是好相与的,他在南疆征战期间就深有体会。本以为对方闲在家中的日子已久,性子有所改变,却不想,如今对上他,仍是直来直去。

四皇子看着傅晚渔:“晚渔妹妹,能否说说当日情形?凌澈素来沉稳,怎么会在那日失了方寸?”

傅晚渔和声反问:“四殿下要替刑部查案么?”

四皇子抿了抿唇,“都是沾亲带故的人,又何必这般死板,不肯通融几分?”他瞥了顾岩陌一眼,“顾家长房、二房先前的分歧,我可是什么都没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日后再起风波,我执意帮衬二房的话,你们长房不见得还能占理。”

傅晚渔心说父亲一句呵斥就吓得你数日战战兢兢,你敢说什么?又忍不住唏嘘,前一世,四皇子面对自己,一向是客气得很,此刻却端足了皇子的架子。

顾岩陌凉凉的笑,“殿下是说,皇上发落错了我大伯父?”

四皇子蹙了蹙眉,“我和你说家事,你怎么总往公事上扯?”

“本就是公私混淆不清的事儿。”顾岩陌和颜悦色地噎他,“至于家事,不劳殿下费心。”

四皇子差点儿冷脸,端详夫妻两个一眼,按捺下了不悦,喝了一口茶,挂上微笑,“说的不错,好些事,就是公私混淆不清。屯田的事,方涣难逃罪责,五军大都督的官职是保不住了。我与皇兄商量过,愿意一起力荐你补缺。”

皇帝不是宠爱认下的义女么?一定有心重用顾岩陌——妻凭夫贵,这也是给傅晚渔做脸面。

“对对对,”皇长子附和道,“三品的羽林卫指挥使,于你,是有些屈才了。”

原来是做了这种打算,夫妻两个俱是心生笑意。

不要说皇帝已经跟他们交了底,便是不曾交底,他们亦笃定,皇帝做不出朝令夕改的事。

对自己的父亲,连这一点都不了解,难怪皇帝一说起他们都头疼。

顾岩陌避重就轻:“承蒙两位殿下抬爱,只是,我性子散漫,有个三品官,已担心难以胜任。”

“还是考虑考虑吧。”皇长子神色诚挚,“我们会尽心促成此事,至于你们,向刑部递个话,早些放凌澈出来。更何况,凌澈充其量也就是个妨碍公务的罪名,又是淑妃的娘家侄子,吃不到什么苦头。”

男人只要曾经握有重权,就会有野心。不想位极人臣?开什么玩笑。

“的确如此,”四皇子接话道,“我们只是不想让局面难看,才走这一趟。许给你的,便一定不会食言。只望你们好生斟酌,如此,来日才好相见。”说着便站起身来,招呼皇长子,“天色不早了,我送皇兄回府。”

“好。”皇长子也不给顾岩陌、傅晚渔说话反驳的时间,笑着起身,点一点头,向外走去,“改日再聚。”

夫妻两个起身,送到书房门外,之后慢悠悠地返回秫香斋,无病颠儿颠儿地跟着,时不时跑到前面,再折回到两人近前。

凌君若用过晚饭,本想早早歇下,凌芳菲却过来见她。

凌芳菲住的锦云轩,是大夫人帮忙张罗的,自然是在二房那边,离大夫人、杜氏较近。

大夫人不再是主持中馈的主母,凡事都不好再张扬,没了来回折腾下人的底气。三夫人那边,则没闲情惯着凌家的人。是以,锦云轩内的陈设便是中规中矩。

而凌君若这边,因是傅晚渔早就发话要请来小住的人,三夫人宠儿媳妇,早就开始命人准备着,自己也亲自过来看了两次,做主添减了不少东西,便使得室内透着低调的奢华。

凌芳菲走进厅堂,打量之后,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三夫人和傅晚渔这般抬举凌君若,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莫不是觉得凌君若样貌资质胜过她?

顾岩陌又知不知道这些事?

凌君若走出来,对凌芳菲欠一欠身,优雅落座,问:“有事?”

凌芳菲在客座落座,鄙夷地一笑,“过来瞧瞧,你还有没有短缺之物。”

凌君若不由得笑了,“眼下没有,想起来再说。”凌芳菲带来的衣饰,皆是费尽心思准备的,是否真的好放一边,却是样样都是她的心头好,如此,就能夺多少是多少。

凌芳菲抬手遣了身边的丫鬟,继而,静静地看住凌君若。

凌君若喝了两口茶,才摆手遣了室内服侍的下人,“有话直说吧。我想早点儿歇息。”

凌芳菲快意地笑,“跪祠堂的日子已不短,今日得了容身之处,可不就想早点儿睡下。按理说,换个人,早就去见阎王了,你却活了下来,还好端端的来了顾家。由此可见,命贱的人性子也贱,只要能活,怎样都能苟延残喘下去。”

“我是否命贱,就不劳你挂心了。”凌君若睨着凌芳菲,“有些人的贱,在骨子里。觊觎有主的人,已然是错,设法接近,便等于偷。”停了停,神色转为轻蔑,“若你如愿,那你岂不是成了最瞧不起的觊觎大老爷的那种人?你若生下孩子,是什么东西?”

一番话,狠狠地戳中了凌芳菲的痛处。她恼羞成怒,站起身来,走到凌君若跟前,居高临下地瞪着她,切齿道:“父亲早就说了,是贱婢蓄意勾引,他才失了分寸,有了你这个野种!你有什么资格与别人相较?这三年来,是你恬不知耻地赖在凌家。你早就该滚了!”

凌君若唇角上扬,“贱婢如今要蓄意勾引谁?”

凌芳菲恼怒至极,扬手狠狠地掴向凌君若。

凌君若早有预料,端坐不动,抬手准确握住凌芳菲的手,稍稍往面前一带,再发力向后一推。

凌芳菲仰面摔倒在地,逸出一声变了调的痛呼。

在门外的下人听到了那声痛呼,一时间难以分辨是谁发出的,犹豫之后,没动。

凌芳菲的下人以为,一定是四小姐挨打了;凌君若的下人却是心明眼亮,晓得倒霉的是三小姐。

凌君若起身,绣鞋踏到凌芳菲心口,一点点加重力道,“一家子衣冠禽兽。挨大老爷的打,我认了,你也想与我撒泼?”

“贱人……”凌芳菲挣扎着,却是如何也起不得身。

凌君若看着凌芳菲涨得越来越红的脸,淡然道:“你们母女人前惺惺作态,人后还不如泼妇,这是顾三夫人最不喜的。你若想继续住下去,就跟我斗心计,别逼着我跟你动手。”她俯身,笑盈盈道,“我真的很担心,会一不小心打死你。”

过了些时候,气得浑身哆嗦的凌芳菲由下人搀扶着回了锦云轩。

傅晚渔沐浴的时候,听郭嬷嬷说了凌家姐妹那一出,轻笑出声。

才半天而已,就闹成了这样。往后的日子,定是好戏连台。

回到寝室,就见顾岩陌已经在千工床上歇下,正倚着床头看书。以前他睡的美人榻上,没有被褥。

秫香斋里的下人,一个个都是人精,也明显都盼着他们好,不声不响地撮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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