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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笔趣阁 > 腹黑首辅的心尖宠 > 作品相关 (9)

作品相关 (9)

匹白马之上,那飒爽的英姿让所有人都挪不开眼睛。

多少人忆起了初见她时的模样。看过方才长安少年郎们赛马,原以为已经很精彩了,但见了沐沉夕才知道,她若是参与其中,只怕旁人半点胜算都无。

去林子的路,昨晚摸了一遍,沐沉夕已经熟悉了不少。林子里无法骑马,她翻身下马,也不去管她的马。反正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她吹响了唿哨,它都会赶来。

甫一进林子,沐沉夕就听到了怪异的口哨声。

看来早有埋伏等着她。她飞身攀爬上树,从一棵跳到了另一棵,仔细闻着味道。

她送给谢云诀的帕子上沾染有特有的香气,她可以循着香气找到他。

寻了许久,沐沉夕忽然瞥见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她飞身落在他面前,一拍后背。

对方猛地拔剑回身刺她,她轻盈地跃开,闪过一击。

“沉夕?!”裴君越收住了剑,惊讶地看着她,“你不是...不来么?”

“谢云诀失踪了,我来找他。”

“这林子这么大,失踪也是寻常。但太傅那般卓尔不凡的一个人,想必不会在林子里迷路。”

沐沉夕摇了摇头,满眼担忧:“谢云诀什么都好,就是...就是路痴......”

裴君越新奇道:“他还会迷路?”

若非沐沉夕亲眼所见,她也不相信。说起来还是上一次秋狩时候的事情。

太学的学生们进了林子狩猎,谢云诀当时已经入朝为官,原是不必进来的。不知怎的,他却忽然要求一同狩猎。

沐沉夕一骑绝尘,一头扎进了林子里,越走越深。谢云诀本来跟在她身后,她没有觉察,渐渐的,他便失了她的踪迹。

沐沉夕恰巧见到一头驯鹿,着实是罕见,想着要猎一双鹿角回去,便追着它走了许久,直到天黑。

可最后那头鹿还是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成功将她甩脱。

沐沉夕无奈,悻悻而归。

天色已晚,其他人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回去了。她倒是不着急,反正记着路呢。

而且林子里的豺狼虎豹也不必担心,倒是它们该担心碰到她。

她走得累了,便循着水声去了小溪流边,想要喝口水洗把脸。

刚钻出树丛,忽然见溪水旁影影绰绰有个人。

这种时候,人怕是都回去了,难道是人熊?!沐沉夕也不由得紧张起来,遇到人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壮硕如桑落,当年遇到人熊,被糊了一巴掌,胳膊吊了三个月才好。

沐沉夕紧张地想逃,那“人熊”却趔趄着绊倒在地。她凑近了去瞧,才发现原来是个人。

而且身形太过眼熟,沐沉夕思忖了片刻,回过神来。

这不是她朝思暮想的谢公子么?!自打他入朝为官,她都许久未见他了。

尤其是知晓她女子的身份后,谢云诀好像很是生气,每次见了都每个好脸色给她。

外面还沸沸扬扬传言他要和王家小姐定亲,沐沉夕又气又恼,还无可奈何,心情也是十分郁闷。如若不然,她也不会央求陛下顶着诸多朝臣“伤风败俗”的目光,跑来围猎。

沐沉夕想起他要和王家小姐定亲之事,便觉得委屈,于是起了坏心,想吓唬他一下。

于是她藏身灌木之中,离他不远处晃动着灌木,嘴里还发出了野兽吼叫的声音。

谢云诀果然吓了一跳,转头紧盯着她身处的灌木。谢云诀抽出了腰间的剑,面色沉着,一步步靠近。

沐沉夕心下嗤笑,谢云诀看起来那般文弱,此刻居然还能提剑。她还一直以为他配剑只是装装样子。

她继续偷偷晃树丛,还模仿着老虎喉咙里低沉的呼噜声音。谢云诀走到她身前,挥剑横扫。

她慌忙躲闪,身前一大片灌木都被削平。刚才她要是在那儿,怕是也要被削。

沐沉夕心中惊叹,谢云诀的力气居然也不小。可她印象里,他明明很少出手。

她闪身躲到了另一边,谢云诀快步上前,眼看着又要挥剑横扫。沐沉夕赶忙现了身:“剑下留人,是我!”

她满头都是碎草,从灌木里钻了出来,满脸堆笑:“真是巧啊,怎么在这儿遇见你了?”

“方才这老虎......”

“母老虎。”沐沉夕厚着脸皮承认了,“同你开个玩笑。谢兄,别来无恙啊。”她说着要凑过去。

谢云诀却躲闪了开来,微微蹙眉:“男女有别,不可再像以前一样。”

沐沉夕撇了撇嘴:“都同床共枕过了,再说男女有别,是不是迟了?”

“为你——”谢云诀气结,“厚颜无耻。”

“实话实说罢了。”沐沉夕小声嘀咕了一句,谢云诀只当没听到。

“对了,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去?”

谢云诀撇开了眼睛,有些支支吾吾:“看风景。”

沐沉夕四下瞧了瞧:“这黑漆漆的,你能看清楚?”

“嗯。”谢云诀脸色有些不自然。

“不过时辰也不早了,再不回去怕是家里要担心。”

“走吧。”

他走了几步,背后沐沉夕却没有跟上来。而是转头看向溪水:“你先回去,我再捞两条鱼回去。”

“回吧,夜里下水危险。”

“没事,我小时候经常去河里摸鱼回来给娘亲煮汤喝。我娘煮的鱼汤特别好喝,奶白奶白的,加点葱末进去,特别鲜美。你要不要随我一同去尝尝?”

谢云诀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下次吧。”

“不碍事的,你先回去,我一会儿追上你。”

谢云诀拗不过她,眼看着她已经脱了鞋袜卷起了裤腿,露出一截纤细而光滑的脚踝。

他移开了目光,退后了几步,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远处。

只是那光滑白嫩的脚踝还是在眼前挥之不去,谢云诀忍不住转头看了眼沐沉夕。她正弯着腰,半跪在水里,不知道摸索着什么。

青丝垂落,挂在脸颊旁,愈发衬得她肤白胜雪。水沾湿了她的衣裳,玲珑的曲线毕露。

谢云诀的喉结下意识上下浮动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目光逾矩,立刻垂下了眼眸。

沐沉夕正在水里摸鱼,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鹿君泽今天的行为太过反常了,要知道一般情况下,他如果在林中遇见她,为了避嫌一定会自己先走掉。

这样深夜二人同归,在他那里不合规矩。

可他现在依旧坐着等她,难道他迷路了?

心里想着,沐沉夕就问了出来。

谢云诀干咳了一声,扭头不说话。

沐沉夕上了岸,走到他身边,一脸坏笑:“如果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带你出林子。”

谢云诀沉了脸,起身变要走。沐沉夕赶忙拉住了他的胳膊:“别走,那一带有人熊,危险!”

谢云诀也知道负气离开确实危险,捏紧了拳头,忍了又忍才转头问她:“你想要我做什么?”

沐沉夕凑近他:“上次我送你定情信物你不要,这次我要你收下它。”她说着从腰间抽出了匕首递给了谢云诀。

他低头看着那把匕首:“你可知定情信物是何意?”

“我当然知道,就是两个人互相喜欢,就留一个最宝贝的东西作见证。”她回答得理所当然。

“这并非是儿戏。”

“当然。旁人要,我还不给呢。我只喜欢你,所以也只送给你。”她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谢云诀目光有些闪烁,良久还是坚定地还给了她:“只怕你芳心错付,我们...不适合。”

沐沉夕鼻子有些发酸,却还是强忍着问他:“为什么?”

谢云诀想说,因为他不喜欢她。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为什么你就是不喜欢我?我哪里不好?”沐沉夕瘪了瘪嘴,“你说出来,我可以改嘛。”

他轻轻叹了口气:“你很好,不需要为任何人改变,尤其是...不爱你的人。若是有人爱你,会爱你的全部。”

沐沉夕红了眼眶:“真是奇怪,明明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可我却知道,你的话是对的。我喜欢你,就是全部都喜欢。可是你——”

她转过身,一低头,眼泪就掉了下来,又偷偷擦掉。

虽然谢云诀不是第一次拒绝她了,可她还是很难过。

“走吧,我带你回去。”

谢云诀想宽慰她两句,可是张了张嘴又说不出话来。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也跟着莫名差了起来。

明明是自己拒绝了旁人的痴心,怎么反倒觉得堵得慌。

沐沉夕走了没两步,忽然停下了脚步。她转过头大步走向谢云诀,他还在晃神,就被沐沉夕拉着狂奔起来。

“怎么了?”

“有人熊!”

身后传来呼哧呼哧的喘气声,那是巨大的野兽喉咙里才能传出来的声音。那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谢云诀转过头,赫然瞧见一头两人高的人熊四爪着地正朝他们狂奔而来!

沐沉夕转过头,眼看着要被追上了,她忽然拉起谢云诀,停下脚步,接着他向前跑的势头用力一甩。

谢云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沐沉夕甩出去数丈远。他稳住身形,转身去看沐沉夕。

却见她拔出了匕首,头也不回冲他吼道:“你快跑,我断后。”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两位小天使指出,之前码另一本的番外码顺手了,名字没切换过来。

☆、善后

“不行——”

“别磨蹭了, 你跑了,我很快就能脱身。”说话间她纵身一跃,匕首划过人熊的喉咙。可是它皮糙肉厚, 只是割破了皮。

人熊一掌拍下来,抓住了沐沉夕的腿, 她心一沉。身体不受控制,被猛地一甩, 飞出去很远。沐沉夕在满是砂石的地上滚了几滚, 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腿上一阵剧痛。

她来不及去看自己腿上的伤,人熊调转了头冲她狂奔过来, 一些不知是口水还是血的液体顺着脖颈滴落。

沐沉夕咬了咬牙, 就地翻滚, 人熊左右开弓, 尖锐的爪子擦着耳朵过去。她掌心寒光一闪, 就地翻滚着将匕首扎进了人熊的腿弯。

这削铁如泥的匕首扎了进去之后,竟然卡在了骨头缝里拔不出来。

人熊剧痛之下发了狂,一掌将沐沉夕拍飞。

她挣扎着要爬起来,人熊嘶吼着想要把腿上那把匕首弄下来, 却怎么也办不到,眼看着要发疯。

沐沉夕很想跑开,可是站稳之后只能一瘸一拐地走,那条腿八成是断了。

她心一横,两个至少得跑一个。人熊果然向她冲来, 她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忽然侧面有人猛地扑了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就地翻滚躲过人熊的撞击。

人熊的头撞在了树上,看起来像是懵了。

她惊愕地看着眼前的谢云诀,他拉起她的胳膊将她背了起来,向着林子里跑去。

“你...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给你收尸。”谢云诀语气不善,动作却很麻利。

沐沉夕才发现,原来谢云诀看起来是个翩翩公子,文弱书生,但胳膊上还是很有肌肉的。

“抓紧了。”

沐沉夕立刻搂住了他的脖子,谢云诀借力攀上了一棵粗壮的大树,在结实的树干间将她放了下来。

人熊缓过劲来追了过来,却不会爬树,用力摇也不能撼动这棵树。

它在树下逡巡着,不肯死心,喉咙里发出了可怖的声响。

谢云诀捉住了她的腿,轻轻捏了捏:“断了。”

“没事,我们沐家府上的大夫在军中行医多年,最擅长就是治骨伤了。”

“疼不疼?”

沐沉夕咬着牙,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不疼!”

他看着她,良久,叹了口气:“疼了,说出来也没什么。”

沐沉夕顿了顿,小声说道:“可是若是上了战场,总有人伤得更重。若是一点小伤就小题大做,很可能延误了旁人的救治。不能随便喊疼的。”

谢云诀垂下了眼眸,修长的睫毛微微翕动着,握着她腿的手很是温柔。他折了两根树枝,又撕下了自己的衣袍,简单替她固定了一下伤腿。

两人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那小溪边的石子很多,他们都甩了一下,也都知道那有多痛。

谢云诀低头看着那人熊,似乎有些气息奄奄。它方才想必已经是强弩之末,如今靠在树下休息。

腿上,那把匕首赫然立着。

谢云诀忽然道:“我下去一下。”

沐沉夕立刻握住了他的小臂:“别下去,它还没死!”

“放心,取个东西,很快回来。”

“有什么东西非要现在取?”

“你的匕首。”

沐沉夕怔怔地看着他:“我...我的匕首丢了就丢了,没什么要紧的。”

“你不是总想当定情信物送出去么,若是没了,你以后拿什么送出去?”

“你不要,反正...反正我以后也不会再有人可以送了,没了就没了。”沐沉夕想起方才的事,还有些难过。

谢云诀却忽然挣脱了她,顺着树干落地。

他的身手不错,落地的时候也没有太大的声响。但沐沉夕的心却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他。

他缓缓靠近人熊,沐沉夕的心也随着提到了嗓子眼。整个林子里只剩下人熊的喘息声。

黑暗里,沐沉夕只能看到谢云诀身影来到了人熊面前。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风吹过树叶簌簌作响。

忽然,黑暗里传来了一声嘶吼。巨大的黑影和谢云诀滚做一团,野兽的嘶吼声仿佛要将沐沉夕的心都撕裂。

她顾不得腿上的伤和浑身的疼痛,抱着树干滑了下去。

即使林中幽暗看不清,但听声音也能想象到那边打得有多激烈。

沐沉夕抽出了袖刀,瞧准时机猛地冲了上去,这一次用了十足的力气抱住了人熊的头,手气刀落,袖刀没入了他的喉咙。

她被甩开,翻滚了两下落在谢云诀身边,一把将他拽了过来想要跑走。

可是谢云诀忽然猛扑上来,将她死死护在身下。她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道撞击在谢云诀的身上。

他咳嗽了一声,有温热的血喷涌而出。

人熊用尽最后的力气,晃晃悠悠打了几个转,最后倒在了地上,还在喘着粗气。但很快没了声音。

沐沉夕感觉到谢云诀渐渐松了力道,她起身抱住了他:“谢云诀?你没事吧?”

他睁开眼睛,睫毛微微颤了颤,嘴角浮起了一丝笑意:“匕首,拿到了。”

沐沉夕鼻子一酸,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他用力抬起手,抹掉了她的眼泪:“还以为...你不会哭...”

沐沉夕委屈地瞧着他,说不出话来。谢云诀在她怀中缓缓昏了过去,只是紧握着手中的匕首不肯松开。

她想要取过来,却没能成功。

沐沉夕燃起了信号烟,很快桑落带着人来救她。

火光之下,一头巨熊倒在地上,树木被砸断,谢云诀浑身是血晕倒在沐沉夕的怀里。她抱着他,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桑落吓了一跳,还以为谢云诀是死了,过去探了探鼻息发现,人只是晕过去了。

但众人经过对现场的分析,一致推断出了这样的情形。

文弱的世家公子谢云诀在林中偶遇了人熊,差点遭人熊杀害之时,沐沉夕刚巧路过。

于是奋勇搏杀,救下了谢云诀。

也因为这件事,沐沉夕被带回去的时候,还得到了不少的称赞。甚至谢云诀的爹也亲自来致谢。

她想要解释,可旁人都不信。没有人会觉得,谢云诀会为了她一把匕首而赌上自己的性命。就连沐沉夕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但那匕首最终还是留在了谢云诀身边,她原是侥幸,以为他忘了,也就不再提起。反正是送他的,哪怕不是作为定情信物,只要他收了,这一段情也就此可以画上圆满的句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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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沉夕在前面走着,裴君越跟在后面。

“谢云诀就算真迷路了,不是有随身带着的狼烟,引燃了就可以求救了。”

“那或许是来不及呢。”

“我看你就是虚惊,有关他的事,一点点小事都好像天塌了似的。”裴君越嘟嚷着。

沐沉夕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他:“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是不是,刚刚这一路你就没停下抱怨。”

“我可是太子,你敢打我?”

“这又没有外人,打就打了,你想怎么着?哭着鼻子找你父皇告状?”

裴君越冷哼:“你也就在我面前横,有本事在谢云诀面前也这样?就你今天那扶风弱柳的样子,我要是传到雍关,大家伙儿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我怎么了?”

“你惧内!”

沐沉夕被戳中了痛脚,气不打一处来:“谁说我惧内?我那是让着他!”

“你就是怂,在谢府是不是一点地位也没有?我可听说了,谢云诀下了朝,马车离得老远,你就得跑出来接他,跟个受气小媳妇儿似的。真是让亲者痛仇者快。”

沐沉夕老脸一红,但还是嘴硬着:“谁敢给我气受?谢云诀他——他对我好着呢。”

“怎么个好法?”

“我们现在一同用膳,一同就寝,吃完了饭他还和我一起在谢府散步。还会送我衣裳和首饰,都是他亲自画的图送去做的成衣。”

裴君越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这就叫好?”

沐沉夕不悦:“你府里那么多良娣侍妾,你陪她们一日三餐么?”

“那她们跟了我,至少家里鸡犬升天。”

沐沉夕忽然不语,裴君越顿了顿,回过味来,意识到自己失言。

他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衣袖:“我刚刚——”

话音未落,耳边忽然风声呼啸。沐沉夕拉着他猛地往旁边一闪,一支箭擦身而过,没入了树干之中。

这力道,若是中了箭,怕是小命不保。

两人对视了一眼,此前培养的默契让他们立刻反应过来,背过身站着。沐沉夕抽出了腰间的长剑,耳朵细听着周围的响动。

“几人?”裴君越压低了声音。

“五人。一个废物,四个高手。”

“这也能听出来?”

沐沉夕没有答话,她挽了个剑花,看向其中一个方向。

草丛里一双眼睛与她对上,那人按捺不住冲了出来。与此同时,其他几个方向也有人冲出来。

裴君越一瞧,果然有四个高手。这几人动作极快,干脆利落,招招杀机。

在边关的历练让裴君越在临阵对敌之时已经能从容应对。但这几人功夫着实不错,打起来有些吃力。他分神去瞧沐沉夕之时,赫然发现,沐沉夕竟然看起来有些不敌。

但明明两人刚刚有说有聊还看不出她有什么不对,裴君越正心中疑惑,忽然看到沐沉夕一边节节后退一边偷偷比了个手势。

他心领神会,一边迎敌,一边故作分神:“沉夕,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她一开口便暴露出了她气息的紊乱,话音才落,胳膊上就挨了一下。

沐沉夕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面死死盯着眼前四个杀手一面对裴君越道:“你快走!别管我了!”

“可是——”

“去叫救兵!”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句话,手捂着小腹。

裴君越不再逗留,转身要走。便听到林子里传来一声尖啸,立刻有三名杀手追着他离去。

沐沉夕靠着一棵树勉强站着,那杀手步步靠近。耳边忽然传来了齐飞恒的声音:“你对谢云诀可真是痴情,伤得那么重,还要跑来救人。”

沐沉夕重重地喘息着:“你...你把他藏在哪儿了?”

齐飞恒摊手:“我也不知他去了何处。”

“你——”她满脸懊悔。

齐飞恒缓缓走近:“其实我也舍不得杀你,毕竟我们俩还有些旧情。”

“谁跟你有旧情?!”沐沉夕身形晃了晃,努力撑着,额头的汗滑落。

“别生气嘛,你忘了,当年我还到府上提过亲。可惜啊,沐丞相就是太死板,若是那时候将你嫁给了我,也不至于后来身首异处。”

沐沉夕手指着他,浑身颤抖,却一步也无法近前。

齐飞恒瞧着她这般境地,心下了然。看来真的是勉力维持才能站着,否则他这样羞辱她爹,她早就该冲上来杀了他了。

他这才放心大胆地走上前去,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那名杀手站在他身后待命。

“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就要香消玉殒了,真是可惜。”

沐沉夕蓦地露出一丝冷笑:“不可惜。”

话音刚落,齐飞恒忽然意识到不妙,慌忙后退,一面喝道:“杀了她——”

可是身后却没了响动,他转过头,就看到自己带来的杀手倒在了地上。一旁站着一个脸蛋圆圆的姑娘,正是风裳。

“你怎么把人打死了?”

“你比划的手势不是让我把他打死么?”

“我是让你稍等一会儿,我还想套些话出来呢。”

沐沉夕嗔怪着起身走向齐飞恒,他连滚带爬地往后跑。沐沉夕却并不急着杀他,而是一路追赶。他跑了没多远,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陷阱中。

沐沉夕探头去瞧:“怎么这情形,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齐飞恒摔在地上,揉着腿,想起了那年被沐沉夕逼着跳入陷阱的情形,和现在一模一样。

沐沉夕居高临下看着他:“想不想上来?”

“你肯?”

“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齐飞恒也无计可施,只好应了。

“我爹的死,谁是主谋?”

齐飞恒目光闪烁,犹豫着不肯开口。忽然一抔土劈头盖脸砸下来,他转头一看,风裳竟然不知从何处拿来了一个铁锹,正一下一下把土往他身上砸,仿佛是要将他活埋!

齐飞恒慌了:“是王羽勉。”

“那种草包能害到我爹?”

风裳在上面干得更卖力了。

“是...是孟家。”

土停止了下落。

“当年你杀了孟子安,去了雍关之后,边关部将为你求情并要求重审此案,群情激奋。皇上便勒令大理寺重审,最终证明是孟子安犯下大罪,死后也遭人唾骂。这件事让孟家蒙羞,也一直记恨在心。当时因为科举选仕,已经有不少世家对你爹不满。于是,在孟氏的带领下,大家暗中联手,罗织了一些罪名。”

“既然是罗织,皇上不会查么?”

齐飞恒抬头看着她:“朝廷中大半的官员都是世家出身,皇上那时候也只能选择弃车保帅,否则——”他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沐沉夕垂眸看着他:“最后一个问题。谢家可参与其中?”

“四大世家,无人置身事外。谢云诀亦是如此。”齐飞恒笑了起来,“你看,你这么护他,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嫁给了杀父仇人。滋味如何?”

沐沉夕的拳头暗暗收紧,她深吸了一口气。良久,起身对风裳道:“盖上。”

齐飞恒大叫了起来:“你放我出去,问题我都回答了,你不能——”声音戛然而止。

风裳将那陷阱盖好,铺平了土,这才追着沐沉夕离去。

就在两人离开之后不就,一道身影出现在陷阱旁。

谢云诀看着那一块被翻新的土,听着下面隐约传来的呼救声。他打开了陷阱,低头看去。

齐飞恒正灰头土脸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谢大人,救我!”

谢云诀只冷冷瞥了他一眼,着手清理了一下陷阱的边缘,重新盖好。如此一来,就没有呼救声可以传出来了。

他又细心铺盖好上面的土,移了些植被上去。

这样无论远近,都看不出这里曾经有过一个陷阱,免得改日再有人把齐飞恒给救出来。

而远处,沐沉夕正在林中飞快穿行,风裳紧随其后。她忍不住问道:“师父,方才他说的话,你信么?”

沐沉夕没有回答,只是吩咐她:“你去寻谢云诀,暗中保护他。”

“那你呢?”

“太子那边还有杀手。”

风裳领了命,返身回去。

不多时,沐沉夕便找到了裴君越。他受了伤,勉强和那三个杀手打成了平手。在这林中,杀手们身法灵活,借着地形优势渐渐占了上风。

眼看着要不敌,一道红色的身影忽然自一旁袭来。长剑破空,迅速擦过其中一名杀手的脖颈,他只觉项上一凉,下一刻,眼前一片血红。

杀手捂着脖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但根本止不住喷涌而出的血,跌坐在地上倒了下去。

同伴死去,沐沉夕忽然袭来,另外两名杀手方寸大乱。其中一人忽然从袖中掏出了一袋粉末,猛地洒向了沐沉夕。

她躲闪不及被洒了个正着,原以为是石灰,可闻到味道才发现,竟然是迷药。

这迷药生效极快,沐沉夕立刻感觉到四肢发软,头也昏昏沉沉站立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裴君越飞身上前,一把抱住了她。

沐沉夕彻底晕了过去,那两名杀手也趁机逃走。

裴君越没有去追,只是抱着沐沉夕飞快离开了林子。他不确定这迷药里有没有别的毒。

林子边有他拴的马,他将沐沉夕扶上马,翻身跃上。一路疾驰,直奔自己的寝宫之中。

宫人瞧着这情形也不敢多问,只见太子抱着太傅家的夫人进了自己寝宫,放在了床榻上,转头吩咐:“去传太医——”

宫人连忙就要去找随行的徐太医,走到宫门口,太子忽然道:“且慢。”

那宫人停下脚步,垂首听令。

“你在外守着,不要让旁人进来。”

裴君越说罢自己起身匆匆离去。他刚走没多久,寝宫内的屏风后走出来一个人,她快步走到床边,掀开了帘子。

沐沉夕昏迷着,隐约感觉有人轻轻抚过自己的脸,好像有女子温柔的声音。

女子垂眸凝视着她,忽然听到了脚步声。

她连忙藏到了床下,不一会儿,窗户被打开。有人攀着窗户翻了进来。

孟颜四下看了看,发现寝宫里竟然连个侍女也没有,有些惊讶。不过转念一想,有钱能使鬼推磨,应该是那位嬷嬷帮她把人都支开了。

她隔着纱帐隐约看到床上躺了个人,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开始款款脱下自己的衣裳。

她自小娇养,通体雪白,每日用花瓣沐浴,为的就是这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星期三外出出差,请假一天哦~~

☆、昏迷

孟颜玉足纤纤, 款步走上前去,娇滴滴地说道:“今日的酒真是醉人,看来以后不能喝太多了。”

说着掀开了纱帐, 孟颜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愕然瞧着床上的女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孟颜心头狐疑, 正转身要走,忽然听到了外面匆忙的脚步声。

她慌乱地想要四下躲避, 可是时间紧迫, 屏风后又不安全。情急之下,孟颜抱着地上的衣服,俯身钻进了床下。

可刚进去, 孟颜差点叫出声, 却被里面一人伸手捂住了嘴。

齐飞鸾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孟颜惊愕地看着她。

她怎么也在这儿?

孟颜听着外面的脚步声, 大约有三个人在门外, 进来了两个,门口还有一个守着。

她大气也不敢出,眼睛却忍不住瞥向了齐飞鸾。没想到她平时看起来对太子妃之位并不上心,背地里也想爬太子的床。

这些个世家女, 自持身份,往日里眼高过顶谁也瞧不起。背地里还不是要和她使一样下贱的手段。

孟颜一面腹诽,一面倾听外面的动静。

似乎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她只是中了迷药,并无大碍,睡醒就好了。”

“大概需要多久?”

“四五个时辰。”

裴君越颔首:“好, 你先下去。记住,此事多有蹊跷,切莫外传。”

“是。”

那人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太子一人。

寂静无声的寝宫中,齐飞鸾和孟颜大气也不敢喘。太子的一双脚就在两人面前,鞋底还沾了泥土。衣袍上还有些血渍。

太子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去换了件常服。又命人端了热水进来,亲自取了干净的毛巾沾湿,替沐沉夕擦去脸上的脏污。

毛巾拂过她的脸颊,手指不小心擦过了皮肤。他顿了顿,指尖控制不住抚上了她的脸。

柔嫩的肌肤如同凝脂一般,他像是着了魔,凝神良久,缓缓开了口:“沉夕...”

她没有回应,睫毛微微翕动着,似乎在做什么梦。

“真希望你能永远这样睡下去,这样...我就能一直看着你...”

床下,齐飞鸾和孟颜四目相对,齐齐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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