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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11)

前来。

见沐沉夕孤身一人前来,便壮着胆子上前。

一个瘦猴似的男人上前来,手里还拿着跟削尖的木棍:“你把囡囡放了!不然我们不客气了!”

沐沉夕将小女孩儿提起,放在了地上:“去吧。”

小女孩儿转头看了她一眼,擦干了眼泪,大步向着流民们走去。

今日来的流民都是青壮年,只是因为长时间的饥饿,如今瘦骨嶙峋,看起来羸弱不堪。

他们一把将小女孩儿拉过去,围着她上下打量,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确认了她安全,这才松了口气。

沐沉夕看他们的模样,似乎并不知晓小女孩儿此行的目的。

“昨晚答应你们送的米粮,今天运来了。你们不去取么?”

“你们会这么好心?”

“当然不是。”沐沉夕挑眉,“我想见见我的夫君。”

几人好一通商议,最终还是决定带着沐沉夕回营地。尽管那日见识了沐沉夕战场上的杀伐果断,他们私心里还是觉得一个女人并不能构成太大的威胁。

沐沉夕跟着几人来到了营地。流民的营地只是简单的几块木头搭了个棚子,地上生着火,三五成群的一家人聚在一起,目光呆滞,眼底发青。

沐沉夕隔了很远的距离便瞧见营地里身穿朝服的谢云诀,那般晦暗无光的营地里,唯有他遗世独立。

再往前,流民便制止了她。

谢云诀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抬头看过来。四目相对,他的唇畔浮起了一丝笑意。

沐沉夕很想就此策马奔向他,只是一日不见,却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她甚至无法想象,此前那三年的离别,她究竟是怎么在没有他的日子里一天天熬过来的。

沐沉夕的手按上的腰间的剑,手也握住了缰绳。正要策马冲进营地将谢云诀救出来。

忽然那个瘦削的流民头领走了出来。沐沉夕此前已经得知,这头领名叫苗七,本是当地一个村的里正。

他身后还跟着几人,抬了一只麻袋出来,里面还装着个人。

沐沉夕瞧着这架势,怎么感觉他们要在她面前杀了麻袋里这人?

正疑惑,麻袋的口松了,里面探出一颗脑袋。风裳被堵了嘴,冲着她呜呜咽咽哼叫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忙一个活动,更文迟了,抱歉抱歉。

☆、能吃

沐沉夕心下正疑惑, 就听苗七道:“这是你的丫鬟么?”

“不错。”

“赶紧带回去!”

沐沉夕面上淡定,心里却犯嘀咕。这丫头是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了这些人不痛快?

但转念一想, 她便想通了。风裳没什么特长,就是能吃。

而难民们最缺的是什么?

粮食。

风裳因为昨日见什么吃什么, 大家好不容易去抓了些秋蝉,在河里捞了几条鱼。风裳连锅底都舔了个干净, 这般行径, 引起了众人的恐慌,于是将她捆了起来准备丢出去。

沐沉夕翻身下马,上前提起了风裳:“多谢诸位高抬贵手, 人我就带走了。昨日答应你们米粮也已经备好, 愿意去喝煮好的粥还是将米粮运回来, 都随你们。”

苗七还在犹豫, 沐沉夕不疾不徐道:“我看你们也是强弩之末, 这么继续撑下去,人若是死了,还怎么讨回想要的公道?”

苗七身后传来了一阵低语声,他犹疑了许久, 终于答应去取粮食。只是不肯放了谢云诀。

沐沉夕原是想与谢云诀说上两句话,可是他们忌惮她,怕她把人给带走。沐沉夕此刻又不能打草惊蛇,只好按捺了下来,带着风裳离去。

她一路走, 一路转头去看。赫然瞥见流民中,几个衣衫褴褛的姑娘捧着少得可怜的粮食送到了谢云诀的面前,满脸娇羞。

她攥紧了手中的鞭子,只觉得自己头顶一片青翠。

风裳自背后搂住了沐沉夕的腰,委屈道:“师父,他们太可怕了,虫子都吃。昨晚我还吃了个蚕蛹,吃起来嘎嘣脆,还冒汁,太可怕了。”她说着砸吧了一下嘴。

沐沉夕没好气:“你除了吃还能干什么?让你保护谢云诀,你是怎么护他的?”

“那这不能怪我,我本来是想趁乱带他溜走的。可他就是不走!”风裳嘟嚷道,“而且你夫君真是深藏不露,功夫比我还高,可被抓的时候一点也不反抗。”

“你是说,他是自己被抓的?”

“嗯。肯定是的,不然我,夜晓,再加上他三人,逃也逃走了。我可是你徒儿,我有什么斤两,你还不知道么?”

“你?”沐沉夕嗤笑,“吃撑了被齐飞恒抓住的事情,你忘了?”

风裳撇了撇嘴,偃旗息鼓。

“对了,交给你一件事。”

“何事?”

“你去找凌彦,带他去把齐飞恒挖出来。”

“这才七日过去,要是齐飞恒还没死透怎么办?”

“所以要你去。凌彦那小子毕竟是长安城里长大的小公子,我怕他不敢。”

“好吧。但我要先填饱肚子。”

“不许吃!”

一行人来到粥棚处,沐沉夕把马让给了风裳。苗七派来的几人有些怯生生的,但看对方也有二十几个人,闻着这喷香的米粥,再也无法压抑。

他们冲了过去,抱起盛好放在一旁的米粥灌进了肚子里。

这粥此刻也不烫了,喝进去熨帖了不少。

沐沉夕也没管他们,径直走向裴君越:“这里有我看着,你回去休息吧。”

“不用,我陪着你。”

“我今晚就宿在外面,你现在身娇肉贵的,别在外面染了风寒。”

裴君越低头看着她:“我毕竟也上过战场,身子骨好着呢。你就别管了。”

“那我可真不管你了,若是夜里流民偷袭,我也不管了。”

“什么?流民偷袭?那我还必须留下保护你了。”

沐沉夕嗤笑,她还需要他保护?不过男人的通病就是爱面子,好逞强,她也没同他计较。

今日之事算是有了进展,流民们填饱了肚子,才能平心静气地来谈判。

只是这苗七,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感觉来头不简单,他们忽然到来,恐怕也是有预谋的。

江南水患之事还没平定,那边的百姓水深火热,这里若不能及时解决,拖下去只怕会死伤更多百姓,引起更大的乱子。

有了内忧便有外患,金国虎视眈眈。他们像是一群野兽,闻着血腥的味道就会出动。到那时,雍关城又要开始打仗。

沐沉夕已经不想再上战场了。

她不是贪生怕死,是怕看到更多人的离去。

沐沉夕回过神的时候,流民们扛了米粮要走,只是粮食太重,他们有些搬不动。走了两步,其中一个扑倒在地,吃痛地叫了起来。

沐沉夕上前,单手拎过了那一袋粮食。

其余流民顿时露出了惊骇的神情。沐沉夕并未察觉,将粮食放在一旁,低声询问道:“伤到何处?”

“疼......”

“腿还是腰?”

“腰。”

沐沉夕转头对谢恒道:“你过来瞧瞧他的腰伤了哪里。”

谢恒上前,好一番查探,总算是确认是扭伤了腰。其他几个流民为难地互相看着。

“他留这儿休息,你们带了粮食先回去。”沐沉夕顿了顿,转头冲神武军吩咐道,“你们几个,过来听令。”

话一出口,神武军的士兵也有些困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谢恒起身道:“听郡主吩咐。”

出列了五名神武军。

“你们用那板车帮他们运过去。”

“是!”几人齐声应了,整齐有素地开始搬运粮食。

两旁的流民互相看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谢恒分派了手下去城中取药,又命人搭好了帐篷。

一直折腾到半夜,沐沉夕和几人一起喝了些粥,吃了点干粮。谢恒上前轻声道:“郡主,你辛劳了一日,不如回去休息。这儿我看着呢,定会将家主救回来。”

“不用。我这一来一回还耽误时间。”

“可...可你毕竟是女子。”

裴君越笑道:“你可别小瞧了沉夕,她虽是女子,在战场上可比许多男儿都能吃苦。”

篝火燃起,沐沉夕烤着火,谢恒好奇道:“那你在战场不会多有不便么?像那花木兰替父从军,怎会不被人知晓?”

“如果是寻常的士兵,当然会不便。但我是主将,自己有营帐,没什么不便的。”

神武军除却巡逻的两人,其他人也都凑了过来,虽然对裴君越的身份有所忌惮。但见两人都颇为平易近人,便也壮着胆子让沐沉夕讲讲边关的战事。

沐沉夕闲来无事,便同他们讲了一些。听得他们热血沸腾,嚷着要上战场。

“你们也就听听,别真想着打仗。一将功成万骨枯,你就确定自己是那将军,不是人家脚底的白骨?”沐沉夕打了个呵欠,“好了,时辰不早了,歇下吧。”

谢恒思忖良久,忽然对沐沉夕道:“若是有机会,我也愿去边关追随钟柏祁将军。哪怕成为他脚下的白骨。”

沐沉夕一怔:“为何?”

谢恒有些羞赧:“只是觉得自己自小锦衣玉食长大,却从来没有真正报效家国,于心有愧。”

沐沉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愧是谢家儿郎。”

谢恒耳根子顿时烧红了,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沐沉夕笑了笑,径直走向了自己的帐篷。她钻了进去,抱着胳膊闭目沉思。想着最后看到谢云诀时候的情形。

她简直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将谢云诀给抢回来。

不过谢云诀似乎并没有这个打算,她怀疑,若是他想回来,随时都能回。莫非他也是觉察出了不对,深入虎穴在查探敌情?

沐沉夕想着想着,迷迷糊糊有了倦意。

夜色渐浓,所有人都歇下了。除了巡夜的还在离火堆不远的地方,望着流民的方向。

谢恒不放心,探身想出来瞧瞧。

忽然,他瞥见裴君越的帐篷动了一下,谢恒连忙退后,只拉开了一条缝。

裴君越出来四下观察了一番,似乎没有看到谢恒。他轻手轻脚没有惊动巡夜的士兵,一个闪身钻进了沐沉夕的帐篷。

谢恒心下惊骇,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他这个嫂嫂难道...难道红杏出墙?!

白日里他便觉得太子对嫂嫂不一般,可是听说两人在边关时候出生入死。他也是行伍出身,知道兄弟间的情分是不一样的,便没敢往那方面去想。

谁承想,居然看到了这样一幕!

裴君越进了帐篷,轻手轻脚躺倒了沐沉夕的身边。

她睡得很熟,但裴君越知道,她一向警觉。卧榻之侧若是有了他人,睡梦中她都能拔刀刺去。

裴君越做好了准备,可是躺在她身边的时候,她竟然翻了个身落入了他怀中。

他不敢乱动,只敢将手放在她的背上。沐沉夕发出了一声梦呓:“云郎...你回来了...”

裴君越没有说话,身体僵着。

人在他怀里,却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而且,为什么谢云诀能睡在她身边?她这样毫无防备,温柔缱绻的模样,他每晚都能看到么?

裴君越的拳头收紧,指甲几乎掐进了肉里。

他缓缓将她抱紧,空气里都是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若是能永远这样抱着她.....

一旦念头起了,便再也挥之不去,仿佛着了魔。

沐沉夕这一觉睡得香甜,梦里回到了倾梧院,谢云诀抱着她安然入睡。像是许多个平静的夜晚一般。

她睁开眼,四周却空落落的,身旁还有淡淡的温度。沐沉夕微微皱起了眉头,觉得有些奇怪。但她一向警觉,如果是旁人,不可能在她身边睡这么久。定是她自己翻的身。

她自账中出来,简单洗漱了一番,心里想着风裳和凌彦那边不知情形如何了。浑然未觉,远处看着她的谢恒眼神都变了。

而此时此刻的围猎场中,风裳骑着马疾驰。被拦下的时候便拿出了沐沉夕给她的令牌,果然一路畅行无阻。

紧赶慢赶,总算是在凌彦进林子前寻到了他。

凌彦瞧着风裳,心里还将她当成那个谢府的恶毒女人,总是琢磨着想抓她。

风裳倒是没觉得,没心没肺地冲凌彦笑道:“凌大人,别来无恙啊。”

“你...你来做什么?”

“我师父,也就是郡主,怕你寻不到地方,让我来带你去。”

凌彦虽然听了沐沉夕的指示,可还是有些发愁。林子这么大,原本以为是要寻上许久的。好在风裳来了。

一行人只用了半日的功夫便找到了齐飞恒被推下去的那个陷阱。

若不是风裳知晓,只怕旁人根本看不出来。

凌彦咋舌:“郡主何时变得这么仔细?”

风裳也很惊异:“我们走的时候,就胡乱盖了一下,这...这是有人善后?”

“不管了,先打开。”

☆、正室

凌彦立刻吩咐心腹去挖掘这一片草地, 果然,挖了不多时碰到了一块石板。那石板还挺沉,两个人才抬起来。

石板一掀开, 一股恶臭传来。凌彦俯身看去,顿时直皱眉头。两旁甚至有人跑到不远处吐了出来。

但他到底是跑了不少案发现场, 承受力尚可。

风裳也要探头去看,凌彦伸手挡住了她:“你去一旁候着吧, 这里没你的事了。”

“你别小看我, 我师父可是沐沉夕。”风裳说着探出头,腮帮子顿时鼓了出来。眼看着要吐出来,又硬是捂着嘴顺了下去。

凌彦看得直皱眉头:“你若是想吐就吐了, 这样更恶心。”

风裳白了他一眼:“我若是像他们那样无用, 谁留下来帮你!”

凌彦看了眼自己的手下, 果然脸色看起来都很难看, 脚步也有些虚浮。看来只能靠风裳了。

可这姑娘看起来并不靠谱, 凌彦也没有办法,姑且试试。

齐飞恒几日吃喝拉撒都在这洞里,味道是难以言喻。如今都过去好几日了,齐飞恒因为饥饿, 已经是瘦骨嶙峋,成了一具饿殍。

若不是身上的衣衫,根本看不出原本翩翩公子的模样。

凌彦心下也有些惊骇,沐沉夕当真是下得去狠手。

不过想到齐飞恒生前做的那些事,他又觉得这人死不足惜。

凌彦取了绳索, 捆在了树上,自己顺着绳索下去。风裳站在上面看着,原本可以一次将两人都拉上来,但因为凌彦的手下掉链子,凌彦只能将绳索先捆在齐飞恒的身上。

他跳了下去,第一件事是勘察现场。凌彦探了探齐飞恒的鼻息,手指忽然一僵,他...他好像还有气!

凌彦的心剧烈跳动了起来,怎么办?难道要他亲手杀了他?!

风裳探头瞧着他:“喂,凌大人,你不会是吓得腿软了吧?要不然让我下去?”

“没...没事...”

凌彦抬头看着风裳,想起沐沉夕曾经提过关于风裳的事情。她没有细说,但他来之前回大理寺去了一趟,查了卷宗,知晓了风裳兄长的名字。

那人与谢云诀同年科考,本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凌彦当时还在太学求学,却也听过他的名字。

当年还曾有人开过盘口,赌谢云诀和风裳的兄长谁的文才更高。

只是结果人人都押了谢云诀,以至于盘口都散了。但能和谢云诀相提并论,也足见其满腹诗书,若入朝为官,或许是国之栋梁。

然而没有人料到,那年科考,他名落孙山。倒是王家一个不上进的子弟竟榜上有名,太学生们颇为关注此事,自然也议论纷纷。

到最后这件事也不了了之,而王家那子弟如今也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官,每日庸庸碌碌混着日子。就等年份久了晋升,除了约人喝酒,什么事也不干。

凌彦那时也曾唏嘘不已,还同沐沉夕提过。现在回想起来,沐沉夕当时的表情很奇怪,似乎欲言又止。

而此刻,凌彦全都明白了。风裳为沐沉夕不顾性命去演那出戏诬陷王羽勉,是因为她要为兄长报仇。

沐沉夕和风裳都怀揣着同样的目的,她们看似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隐藏的,是对王羽勉这一类人刻骨的恨。

所以沐沉夕派风裳来,就是要确保齐飞恒死透。

凌彦将绳索捆在了齐飞恒的身上,用力掐了他的穴位。

绳索被拽了上去,凌彦让到了一旁。风裳将人拽上来,忽然听到了齐飞恒细微的呻吟声。

林子里原本一片寂静,这声音便异常清晰。

风裳尖叫了一声,手猛地一推,跌坐在地上拼命往后退。

而陷阱下方,凌彦听到了砰的一声有重物坠地的声音。还有液体飞溅到他的脸颊上,他用力抹去,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原来手刃恶人,这么痛快。

齐飞恒这一次死得透透的。风裳躲在角落瑟瑟发抖,只能靠其他人把凌彦和齐飞恒的尸体拽上来。

凌彦上来以后,大步走到了风裳面前。她正蜷缩着身子,身体微微颤抖。

毕竟是个小姑娘,做了这样的事情,还是会害怕。

他将手覆在风裳的肩上:“别怕,人已经死了。走吧。”

他和风裳连夜将人带回了大理寺,临行前,风裳还去行宫装了许多的糕点回来。

于是一路上,对着这么一句散发着恶臭的尸体,风裳吃得不亦乐乎。

凌彦看得直皱眉头,这姑娘到底有没有心?

时间已经到了谢云诀被绑走的第三天,沐沉夕得知了凌彦回到长安的消息。于是一大早就催促着裴君越赶紧会朝堂上把控局面。

大局为重,裴君越也只好先一步离去。

谢恒冷眼看着两人,平日里倒是看不出嫂嫂对太子是什么态度。反倒是太子,那殷勤劲儿,对沐沉夕和对旁人简直是两副面孔。

流民们填饱了肚子,在沐沉夕的怀柔政策下,终于有了松动。苗七带着几人前来运粮之时,并没有急着离去。

他上下打量了沐沉夕片刻,又看向四周,最后问道:“太子殿下去了哪儿?”

“你寻他做什么?”沐沉夕想起被苗七派来刺杀太子的小女孩儿。

“他是唐国未来的君主,比首辅大,想必能为我们做主。”

“你想要人为你们做主,直接告诉皇上也可。有什么冤屈,我可以替你向陛下转达。”

“可...可你和首辅是一伙的。”

“大义灭亲听说过么?若是为大义,亲生父亲可以连女儿的性命都不顾,我自然也可以不顾我的夫君。”

苗七一怔,眼神有些闪烁。

沐沉夕轻笑:“不过你言之有理,我确实该避嫌。不如请陛下派人来将你们的冤屈上达?”

“你真的愿意?”

“我若不愿意,你也不会放人不是么?”

两方正说着话,城门口忽然起了骚乱。沐沉夕转头一瞧,赫然瞥见不少女子挤在城楼上,两旁的神武军阻拦不及,她们挥舞着绢帕彩练口中不知叫嚷着什么。

几人都很诧异。

不多时,谢恒的属下前来禀报。不知怎的,谢云诀被抓的消息传遍了长安,原本他成婚后偃旗息鼓的姑娘们,这会儿又义愤填膺自发聚集起来,说是要救出谢云诀来。

沐沉夕沉了脸,蹙眉道:“你去同她们说,我自家的夫君自会救,不劳她们费心。”

谢恒也有些无奈:“郡主,如此答复,只怕...犯了众怒...”

沐沉夕挑眉:“我一向最不怕的就是犯众怒。国家大事,她们前来凑的什么热闹,简直添乱。”

苗七看着城楼上那群女子,心中也颇为无奈。

刚把谢云诀抓回去那几日还不太明显,这两日填饱了肚子,一同前来的姑娘们也纷纷心思活络了起来。

原本灰头土脸脏兮兮的她们,竟然还有心思结伴去附近的河里沐浴。成日里凑到谢云诀的身边献媚。

苗七颇有些瞧不上这小白脸,若是唐国的首辅是这样一个人,唐国不完蛋才怪。

沐沉夕看着城楼上那些女子,她们堵着城门口,这要怎么的派人过去想陛下转达流民们的意思?

思忖了半晌,沐沉夕决定亲自去一趟,将人都给劝回去。

她让苗七稍候,自己翻身上马,一溜小跑过去。

城楼上的姑娘们远远瞧见沐沉夕到来,议论纷纷起来。上次在街市上她们还未曾留意,这一次算是正式瞧见抢了她们春闺梦里人的女人。

沐沉夕只简单束发,一袭红衣骑着白马而来,腰间配着剑。

来到城楼下时,城楼上的姑娘们安静了下来,互相看了看彼此,一言不发。

她们一直以为传说中那个七岁就上战场杀人的女阎王是个粗野的壮硕女人,可直到亲眼见到沐沉夕,一颗心才彻底被碾得粉碎。

平心而论,换了是她们,绝不可能对着这样一张脸说出:全长安的女子都香消玉殒了,也不会娶她这样的话。

甚至,即使听说过她这女罗刹的名声,也有人甘愿牡丹花下死。

沐沉夕仰起头,微愠:“你们堵着城楼,若是延误了救谢云诀,谁担待得起?!”

一个嗓门粗大的姑娘探头道:“可都三天了,你还没把人救出来。这要是出了事,我们第一个饶不了你!”

沐沉夕冷笑:“你饶不了我?”

“是...是啊!我们都...都不会放过你!”

“你下来,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不放过我?”

“我们...我们...”

沐沉夕抱着胳膊挑眉看着她们:“他已经是我的人了,你们都别做梦了。回去好生学学女红,贤良淑德些好嫁人。若是谁想来同我抢人——”她拔出了腰间的剑指向她们,“问过我手里的剑。”

这一番话,听得她们目瞪口呆。

她们原以为自己已经够离经叛道了,可在沐沉夕面前,简直像是小孩儿过家家。

过了一会儿,有人颤颤巍巍问道:“你别叫嚣得厉害,若是...若是救不出他来,你要如何?”

“我救不救得出他,与你何干?救出来,他依旧是我夫君,救不出,我陪他一起死。”

城楼上的姑娘们面面相觑,没了声响。

“你们还让不让?若是贻误了我的家事和朝廷要事,别以为法不责众,我亲自带人一个个将你们都抓起来。”

听了这话,她们打了退堂鼓。

沐沉夕略一思忖,又补充了一句:“要知道在牢里,免不了严刑拷打。若是不小心划花了脸...”话音刚落,城楼上的姑娘们四散奔逃,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跑光了。

只余下一人低头看着她。

沐沉夕皱起了眉头。齐飞鸾?这个女人怎么也在?她不是和太子......

不过只剩她一人,不足为惧。沐沉夕调转马头要走,刚转了身,忽然听到城楼上齐飞鸾的声音:“你真愿意为他去死?”

☆、寒鸦

沐沉夕转头看向她:“当然。”

齐飞鸾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沐沉夕没有理会,策马离去。

她心中也有些膈应,旁人也就罢了, 左不过是做些梦,实则连谢云诀的一片衣角都不能近。

可这齐飞鸾, 一面吊着裴君越,一面又肖想她的夫君, 委实过分。这等行径她很是不齿。

城楼的阻碍清除, 苗七便派了一人随同谢恒的副将一起进了长安。

不出两个时辰,两人一同回来,还带来了一位钦差大臣。

沐沉夕认识这人, 他叫许笃诚, 和凌彦那小子焦不离孟, 私交不错。

许笃诚下了马, 看着这阵仗还有些胆怯, 面上努力镇定着,手却不由自主地颤抖。

见了沐沉夕,他恭恭敬敬行了礼。毕竟亲眼见过她殴打朝廷命官的英勇身姿之后,许笃诚对于凌彦见了沐沉夕就害怕这件事也有了几分切身体会。

此次陛下派他来, 他原是不肯。但经不住凌彦撺掇,硬着头皮接下了这苦差事。

要知道,谢云诀如果死了,他这差事办砸了,也别想活。

可这才刚接下这件事, 齐家和孟家的人就暗地里找上了他,各种示意他不许乱说话。

他能乱说什么话?他背后有没有世家大族的势力支持,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苗七上下打量了许笃诚一眼,看得出他有些生涩和紧张,倒是放下了不少的防备。

应他的要求,其他人回避,他的话只单独和许笃诚讲。

沐沉夕做了个自便的手势,便背着手踱着步子。三天没有见到谢云诀了,这感觉百爪挠心。

她瞥了眼许笃诚,他正认真倾听着苗七的话。皇上倒是颇有识人之明,这许笃诚的性子软绵绵的,看起来很好摔打的样子,的确能让人降低防备。

正愣神的功夫,沐沉夕听到了马蹄声。转头去看,才发现是风裳匆匆骑马而来。

她翻身下马,沐沉夕牵住了自己的马,满脸心疼:“累坏了吧。”

“不累不累。”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白月光。”沐沉夕摸着自己的马,一身是汗。

风裳翻了个白眼:“你穿着百十斤的铠甲骑它上战场也没见你心疼它,用不用这么故意埋汰我?”

沐沉夕看着她,露出了担忧的神情:“我不是埋汰你,是敲打你。你看看你这身肉,刚刚跑起来的时候,浑身都在颤动,白花花的,像是海里的波浪。”

“你又没见过海,如何知□□浪是什么模样?”

沐沉夕不和她扯皮,只将她拉到一旁:“情况如何?”

“风声已经传出去了,明日,整个长安的人都会知道,齐飞恒死了。死前有人看到林中出了赑屃,而齐飞恒是在林中饿死的。”

“很好。”

风裳压低了声音:“师父,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何事?”

“此番去围猎场,回来之时我遇到了桑二哥。他让凌彦带了一具尸体回来。”

“谁的尸体?”

“孟颜。”

沐沉夕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上次似乎是听说她失踪了,怎么就死了?谁杀的?”

“这我就不知了。”

沐沉夕想起那日她在树梢上小憩,听到孟颜似乎盘算着要去裴君越的寝宫自荐枕席。原本她心中还称许,真是个有上进心的姑娘。

怎么转眼这人就死了?莫非此事与裴君越有关?

沐沉夕忽然觉得,裴君越的身上也有了越来越多的秘密。

只是眼下,她来不及多想。许笃诚那边已经商讨完毕,前来和她辞行。

苗七跟在许笃诚身侧,沐沉夕道:“都商讨出什么结果?”

许笃诚拱手道:“郡主恕罪,下官答应过苗七,此事直呈陛下,因此不可多言。”

沐沉夕摆了摆手:“速去。”

于是许笃诚快马加鞭回到了宫中,将苗七要奏禀之事上达。

翌日,城内传出消息。皇上要彻查江南水患舞弊案,暂停了谢云诀的一切职务。

沐沉夕得到消息的时候,眉头紧锁。谢恒也变了脸色,不知所措地看向沐沉夕。

她顿了顿,转头对谢恒道:“不能再拖了,得把人救出来。”

天空一声惊雷闪过,看起来似乎是要下雨了。

苗七等人早已经撤回了营地,他得到了他想要的,沐沉夕很怕苗七会对谢云诀动手。尽管他身份不明,但显然苗七在整件事中的图谋并不简单。

可沐沉夕全然想不明白他是什么身份,所以必须救出谢云诀,他一定什么都知道!

沐沉夕带上了谢恒和是十几名神武军,轻装步行摸黑靠近了流民的营地。

上一次探路,地形沐沉夕已经了然于胸。只是她不知道流民里是不是还藏了什么高手。

她让谢恒在路上伏击,自己孤身一人潜入了营地里。

流民的营地相对松散,不似军营一般训练有素。值夜的人聚在火堆旁烤着火,谈论着即将到来的雷雨。

沐沉夕悄无声息靠近,手刀劈晕了几人。他们连叫喊都来不及发出,便倒在了地上。

她四下搜寻谢云诀身处的地方。忽然,沐沉夕听到了脚步声,那人是个练家子。从走路的声音就能听出来,是个外家高手。

沐沉夕躲进了就近的营帐里,黑暗中她忽然听到了细微的呼吸声。沐沉夕一转头,赫然对上了一双清亮的眸子。

她迅速的摸到了袖中的匕首,一道火光恰巧映照进来,她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竟然是那个小女孩儿,苗苗。

苗苗神情镇定,将手指放在了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沐沉夕的匕首收了回去,正要弄晕她。

外面脚步声渐渐远去,苗苗忽然轻声道:“你是来寻大哥哥的吧?”

“是。”

“我带你去找他,他不在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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