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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笔趣阁 > 古代艳情小说合集 > 巫山蓝桥

巫山蓝桥

小鹃见夫人解溲去了,旋即闪身屋内,闭了房门,上床勉强睡下,又过一个时辰,实是不能入眠,复爬将起来,至夫人门首去听,鼾声正浓,遂潜回轻叩春梅房门,低低道:“小姐,是小鹃。”花二闻罢,不等春梅扯住,急起身启开房门,让进小鹃,虽春梅不愿,却也不敢闹,索性由了他。

花二即扯小鹃上床,令其跪于床上,将臀耸起,扳住柳腰,寻准大红庙门,引那个和尚进入,里面热烙趐痒,十分美快,遂款款抽送,肏的下面唧唧作响。

小鹃觉快活,纤腰轻摆,探手于牝户,揉摩不住,又牵引阳物,惹得花二淫兴大作,索性仰头闭目,只管下面狂抽猛捣,不及千馀,竟洋洋大泄矣。

花二抽身,左拥右抱,三人并头而睡。春梅道:“表哥,我如今既被你破身,贱身应属你矣,日后不可忘情,妾非你不嫁。”

花二道:“傻妹子,姑母岂可嫁你作我妾”

春梅道:“若不允我,与你私奔则个。”花二听说,不胜欢喜,遂紧搂春梅道:“依你便是。”说话间,花二那物儿又挺直,遂翻身上马,口对口与春梅做那“吕”字,将阳物深投其户内,提臀重扣不止,春梅爽遍全身,竟忘了所在,淫声浪语一片,声震屋瓦,那床儿也合着叱叱乱响。

事有凑巧,那夫人因多吃了些酒,三更口渴,遂起床寻茶来吃,忽闻春梅房中一阵异响,遂轻启房门去,捱至门首侧耳细听,分明是男女交媾之声,当下大怒,遂大力踹门而入。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回俏春梅东窗事发

诗曰:

春风暗入武陵溪,传得仙姿爱品题;

软障屏开香篆小,朝云梦断月痕低。

有情争恨刘晨别,无迹空怜崔护迷。

最是相思魂漠漠,等闲萧疯伴深闺。

且说那夫人破门而入,即近床沿点亮灯盏,三人登时惊呆,忙缩于床角,不忘将被盖住身子。夫人气极,见三人惊恐模样,遂将被扯开,一眼瞧见花二那物儿,还劲出屈不屈的样儿,竟是花聪扮玉月而来,骂道:“你这厮恁般胆大,竟乔妆改扮来做见不得人的事。”又扯过春梅,打了耳光道:“想是你约的么”

春悔哭道:“母亲息怒,孩儿知罪,是他主意,岂有我约他之理。昨晚与我同睡,方才知晓。”花二跪下求情道:“姑母,此乃侄儿之意,与表妹无干,打则打我。”夫人又道:“昨晚知晓了,怎的不说与我听。”春梅同花二低首不语,措身无地。

那小鹃胆小,一时间唬得哭将起来,缩作一团,夫人扯其下床,拿了木棍暴打一阵,骂道:“死奴才,知此事了,非但不告之与我,还一处风流,怪不得二更时分叩门,我道果是有耗儿,还敢哄我,该当何罪”小鹃哭道:“夫人饶命,奴才不敢了。”

如此这般,直闹至东方发白,夫人令三人穿了衣裳,竟将小鹃逐出家门。小鹃一步三回首,望望小姐合花二,含泪径直去了。

那花二明白,此处不可久留,趁人不备,遂悄悄溜走。春梅跟上,吩咐些甚么,方才离去。春梅怜惜小鹃,飞也似的阻了小鹃,道:“小鹃,事已至此,你已不再是我家奴婢,我有一远房亲戚,即在不远,如今引你去那儿住他几日,待后我自会安置。”小鹃不胜感激,当下应允。

引至亲戚家,只道小鹃打坏东西,暂避几日,待夫人气消,即带回。吩咐毕了,春梅急奔家中。夫人恐她又乱为,遂幽闭屋里,不叫外出。暂且不表。

且说自花二去姑母家,那二娘并玉月唤了任三,撩云拨雨,极尽欢乐。这日早起,三人梳洗停当,二娘厨下备了酒肴,置于桌上。任三扯过二人,同入怀中,二娘坐左,玉月占右,搂了吃酒,说说笑笑,调得火热,皆把任三做了丈夫般看待。

收拾停当,来了酒兴,忙忙的又摆战场,于桌上翻天动地的一场大干,好不骚淫。但见得:

武士单矛,直入花官锦房。

骚入阁笔,裁成云雨文章。

风流郎似铁罗汉投斋,何曾歇口。

那骚货如粉骷髅弄阵,惯会长枪。

津津舌送过来,留而不返;

洋洋水入出动,难似遮藏。

杨柳腰不住的无风舞摆,秋波眼频频转含俏窥郎。

一番大战,两个时辰方才罢手。任三欢喜,道:“两位姊姊,快活死我也。”玉月道:“好叔叔,真好手段也。”二娘道:“你那物儿火一般热烙,又且耐久,早知嫁了你,倒是一生快活。”言罢,三人笑闹一回。

任三道:“两位姊姊,二哥已去两日,恐今日得回,我得就此去矣,不多时便来。”言毕去了。

二娘思忖道:“如今弄得湿手惹干面,怎得洁净。且住,少不得做个法儿,定与任三做了夫妻,方称我心。”正想间,花二来家,佯做高兴,并不言及此事,道:“去了两日,只姑嫂在家,可曾害怕。”

二娘道:“我与姑姑同睡,竟直睡至天明,怕甚”

花二道:“这般还好。”言讫,忙烧了脸汤,净手洁面,二娘自去梳头,打扮得十分俏丽,叫花二买几枝茉莉花来,花二道:“你这般标致,再戴茉莉,岂不成锦上添花了若打扮得娇美十分,有人要看你想你。”

二娘笑道:“我寻个二老帮衬你,省得你这般强支撑。”花二道:“若得如此方好,我也落得个清闲。”正说间,卖花声近。二娘买了两枝道:“你要花戴么”花二笑道:“好花不上男人头。若戴了,便不成诗意了。你的好心,只取一枝儿香香便了。”闲话之间,玉月将饭整好,三人用过,花二道:“我寻朱大哥去,明日方回。”一头说一头出得门去。

那二娘一心只望着任三,思欲重赴阳台,遂与玉月道,撇放任三不得。玉月翻嫂子的被儿,又将绣枕看了看,笑道:“这香喷喷被儿,可惜哥哥冷云淡雨,害得嫂子偷人养汉。”二娘笑道:“姑姑新婚之后,夫妻如鱼得水,定不像我与你哥这般。”絮烦多时,天色傍晚光景,任三忽到,拿了些现成的酒果肴饼,忙摆了来。

三人并坐,笑嘻嘻三杯两盏,你爱我怜。任三只闻得花香,更觉动兴。二娘道:“当初你至我家,我只道是取婚,倒是换了花二。如今讲起本事,他竟没帐了。怎生才得与你做了夫妻,方中我意。”

任三道:“如今二哥不在,我来换上,你倒昼夜不空,若我与人做了夫妻,岂不等于半月在家了”

二娘道:“他不在家倒好,厌答答的,又不欲与我云雨,倒弄得动人肝火,倒不喜他。”任三笑道:“不想你果是骚货。”

二娘道:“人哪有知足的,得陇望蜀,哪肯心厌。”

任三顿了顿,笑道:“哥哥即不行,怎的不买了壮阳药与他,弄来想必济事。”二娘道:“你不知晓,那壮阳药,是本质好的越好,本质不如意,药便不如意。与世人为人一般,只扶起的,不扶倒的。”

任三笑道:“你缘何知晓”

二娘道:“你二哥对我没趣,每每行事,不出百下,那物儿便中软置止了,后买了药儿一弄,未抽至千馀,亦便完事,弄得人不燥不痒,着实难熬。”

任三道:“你只为痒得紧,故此想要他干,何不烧些热汤,泡洗他那物儿一回”二娘笑道:“有支吴歌儿单指热汤泡洗此物:

姐儿介骚痒来没药医,跑过东来跑过西;

莫要烧热汤来豁豁,热汤只豁得外头皮。”

玉月在旁,笑了笑道:“古人说话不中听,那有一个娇娘许嫁一个人。若得武则天,世上哪敢捉奸情。”

任三听了,道:“不想玉月妹骚得甚有趣。猜拳也有支吴歌儿:郎和姨来把拳猜,郎问娇娘有几个来,只得郎一个,若是两从此你先开。”言罢,三人笑将起来。

须臾,任三兴起,那物儿早直挺而作,亦等不得到晚,忙忙将二娘推倒。二娘急卸了裙带,仰于桌上,将腿儿掰得大张,任三着玉月提住二娘双足,扶住铁杵般阳物,唧的一声尽根入进,恣意弄将起来。那二娘做出万千骚态,任三被他惹得意乱魂迷,捞起二娘肥臀,耸身又大弄,那淫水儿一阵阵流将出来,二娘嚷喊道:“心肝来也。”任三道:“我正在兴头哩”二娘道:“待我脱了衣裳再肏。”

任三这才抽身,二娘收拾闭门,热汤净手净脚才去。任三等不得,遂扯过玉月,褪了裤儿,覆于醉翁椅上,扛起金莲儿,举枪刺入。玉月兴又高,任他捣弄,兴憋情浓,任三连抽两千馀下,不觉阳物软软的泄了。

任三并不抽身,急取了两粒壮阳丹药,合了津唾吞下肚,刹时阳物又硬,且比先前粗长许多,弄得玉月牝内生痛,急道:“你那物儿怎的长了许多,死也死也”一头说一头把手阻住。

任三淫兴益炽,不管三七廿一,推开他手,又狂捣猛插,一口气二千馀度。那玉月汗流昏晕,渐渐四肢不举,额冷如冰。任三笑道:“何如,这番肏的甚爽么”突的玉月牝中直冲出一阵红水来,竟血流不止,看看身上也冷,任三才觉心慌。急以口布气,见其头垂体重,腥气袭人,竟一命呜呼矣。

二娘净手脚来看时,玉月已死于血泊之中,僵了身子,登时惊得目张口开。不知后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一回三官胆大复行奸

诗曰:

云欺月色雾欺霞,风妒杨枝雨妒花;

纵使自怜珠有泪,可能径信玉无暇。

杜鹃啼处三更梦,灵鹊飞来八月槎;

莫道风流容易造,锦屏心绪乱加麻。

且说二娘见玉月被任三肏死了,当下惊道:“这可是怎的是好,怎的叫你给肏死了哩”那血儿自醉翁椅上流下,满地皆是。见这光景,二娘跌脚叫苦,道:“事己至此,叔叔莫急坏身子,宜长从作个计较,瞒着你二哥才是。若使他知晓,你我命皆休矣。”

那任三呆了半响,方道:“好端端二人做耍,此乃绸缪恩爱之事,怎的会伤人性命只闻人说男子走阳丧命,末闻妇人走阴死的。”

二娘道:“你亦狠着哩,弄的恁多血,兀讲的甚么阴阳”

言罢,二人忙将起来,把玉月身上血迹拭净,屋内血污亦尽行扫去揩干,方将玉月抬至床上,扯一白绫被覆了尸首,收拾停当,看无甚破绽,任三这才飞也似的离去。

次日天明,二娘早起,着人唤了花二来家,见妹子尸首,当下痛哭不已,问二娘道:“你且说,妹子怎的死了”

二娘道:“昨夜我与他同睡,不想夜半后,猛地里心腹作痛,无以能禁,挨至天晓,便昏晕而绝。”花二是耳软的,也就信了不疑,当下备办棺木衣衾,入殓出殡,好不悲切。二娘心下担忧,时时受惊,正所谓乐极生悲,有诗为证:

贪淫丧德,纵欲身亡。

追思往事,宁不销魂

自此之后,任三亦心惊胆颤,数日没了来往,二娘可是十足淫妇,那能熬得。是夜,夫妻二人一头吃着酒,一头摩摩抚抚,二娘发几分骚来,花二将他一看,星眸含俏,脸泛红晕,遂搂住二娘,亲了一回。

二娘兴至,忙解了衣裳,精赤条条,上得床来,将牝门大开,向着花二。这花二常思表妹,久未与他行那云雨事,倒也熬得慌,见着二娘牝户,遂卸了裤儿,立身床沿,挺身肏将起来。二娘兴动情移,将腰股乱摆,双足齐控。花二猛力抽送,约半个时辰,禁忍不住,阳物跳了几跳,几许阳精尽倾入红莲两瓣中。

不知怎的,那花二却再来不了兴儿,倒是二娘扒于花二身上,将半硬半软的阳物引入牝内,套将起来。花二道:“我倒不知有这般妙趣。”二娘笑道:“你又懒得与我作耍,从何知晓。春意谱上唤作羊油倒浇蜡烛。”一头说一头将花二乱墩、乱套。二娘先丢了,遂扒将下来,搂做一处睡了。

次日,花二又约几个浮浪子弟,竟自游玩去了。二娘正于灶下做饭,忽闻后门叩门声,遂起身开门,见是任三,忙让进来,道:“心肝,想死我也,你可曾想我么”

任三道:“怎的不想,只担心那晦气事儿,恐二哥知晓,一时间未敢来。二哥来家,不知嫂子怎的哄了他”

二娘笑道:“勿用多说,只道是暴病身亡,他亦没一毫疑心,倒信以为真哩”任三笑道:“果是嫂子高明。”一头说一头连亲数口,又从后搂住二娘,撩起衣襟,插进双手,捻住趐乳儿,揉摩个不已。裆中那物儿条的硬将起来,隔着裤儿,直于二娘肥臀凹处乱戳。

二娘因灶上忙个不迭,只得任他孟浪。须臾,任三熬当不得,遂去卸二娘裤儿,二娘将手把按住道:“心肝莫急,我忙着哩,待会儿吃罢晚饭,你我干他个天昏地暗。”

任三兴发,哪肯听他,着力将裤儿扯下,探手捞了一把,淫水儿早流将出来,急卸了自家裤儿,将二娘两股一掰,扶住阳物,探入二娘股间磨荡片时,龟头儿刹时如抹了油般,滑腻无比,这才照准牝门,搂住柳腰,耸身入进弄将起来。二娘立着,故阳物未能全入。虽不甚得趣,倒也杀了五六分火。

须臾,饭食备好,二娘道:“乖肉儿,且住,吃饱了肚儿,方才有力哩。”一头说一头反手将阳物扯出,任三方才收起阳物,穿起裤儿,并坐一处,吃将起来。

三杯过后,任三又卸二娘裤儿,二娘笑道:“数日不见,倒变得比前番骚了几分。”说话间,早褪了个干净。任三忙掰其两股,蹲于胯间,将酒含个满口,吐入那牝中,吐过三口,方才盛满了肉杯儿,嘻笑道:“嫂子可谓海量,这杯儿竟如此盛得。”言罢,低首将口贴于牝户,大吮大咂,觉酒似温了的般,又道:“嫂子这肉杯儿煞是有趣,日后吃酒再不用劳神去温了,只将酒倾入,俄尔即成温酒,爽也爽也”

言罢,将酒吮了个尽。二娘只觉有趣,遂令任三脱了裤儿,只见那肉棍儿仍昂首挺身,怒发冲冠,依着任三模样,含了大口酒,腮儿鼓鼓的,似悬着的卵袋,即令阳物轻轻滑入,直抵咽喉,又吞吐了阵子,方才罢手。

任三那阳物经酒浸了,愈发架于肩,扳他不动,遂覆二娘于椅上,扛起金莲儿劲挺,举枪于胯间乱戳。二娘笑道:“怎的乱戳做甚,干这事儿得有个路数,莫不是小和尚吃醉了不成”

任三笑道:“是醉了,你得引它进入,省得于庙门外乱撞。”

二娘闻言,笑骂道:“骚得煞是有趣。”一头说一头捉住小和尚颈儿,牵入了红庙门。任三顺势往里一搠,那个和尚即醉醺醺自首至尾跌了进去。旋即用力拽扯,足有八百馀下,弄的小和尚于内唧唧乱叫,久未进得庙门,未免心急了些,当下马口内呕吐不止,登时没了精儿,蔫倒于庙门。

二娘笑道:“如此两下便罢,果是吃醉了,莫如待我收了盘盏,上床干去。”一头说一头推起任三,束了裤儿忙去。

任三急不择路,径直去了二娘房中,脱个精光,于床上独个做耍。须臾,二娘收拾妥当,绕过中堂,向了后房而去,推门近床沿,见任三不在,即折身而回,方见任三在自家房中,急道:“叔叔,怎的到我房中,若你二哥更深回来,岂不逮个正着”

任三淫兴复炽,哪能等得,亦顾不着许多,遂道:“嫂子莫怕他,你且速来与我做耍,即使他回,亦是三更四更了。二娘见他无意去后房,奈他不过,遂反挂了门,脱了衣裳,上得床里。

不待绸缪,任三早一个虎扑,覆住二娘,扯了绣枕,衬于二娘腰下,见那牝户高突,即夹紧二娘双股,将阳物深入不毛之地,登觉温暖美快,畅然无比,遂缓抽轻送,道:“嫂子还痒否”

二娘道:“正在痒处。”任三遂着实的抽送,肏的二娘正在魂迷之际,忽闻外面叩门声响,二人大吃了一惊,二娘颤声问道:“何人”

外面答道:“是我,花二。”二人闻罢,心中老大着忙,二娘急小声道:“你可拿毡裹了,坐灶下去,不可做声。”任三依着做了,二娘这才披衣而出,开了大门道:“缘何三更半夜,来扰我睡”

言罢,竟脱衣上床,盖了被儿,四周塞得紧。花二见了,道:“外面风冷得紧,身上如刀割般,与我被中温一温儿。”

二娘道:“我被里也冷,休要指望,快快寻那帮弟兄耍去。”花二道:“今日怎的了,竟气得火起夫妻之情亏你做得。”二娘道:“甚么夫妻,我一花枝般人儿,嫁你个不中用的男人,叫我守这活寡,还亏你说夫妻之情。”

花二无言,俄尔又道:“你既不肯把我到被中来暖,我去厨下寻火烘便是。”一头说一头起身,欲去厨下,二娘急将他扯住。不知后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二回施妙计化险为夷

诗曰:

从来水性妇人心,不遂欢情恨怎平;

若是风流能情战,村楼翻作楚云亭。

惟想欢娱此夜情,那知失节愧夫名;

枕边拭却残更泪,甘效桑间濮上行。

且说那花二欲去厨下寻火烘身子,二娘忖那任三正潜于厨下,去了定撞见事发,遂急扯住道:“不可,如今厨下置有耗儿药,夜间正诱其上钩哩。”

那花二遂乘势道:“不让去,好上床与你温上一温。”一头说一头己脱衣上床。二娘i得由了他,虽为并头睡,中间却隔了被儿。花二疏云懒雨,不多时竟呼呼睡去,鼾声如雷。

二娘心下有事,哪能睡着,遂推他几推,并不见醒转来,急披衣起床,轻手轻脚,摸至厨下,引任三至后房。拴了门道:“心肝,方才冻着你了。”一头说一买搂住上床,登时又云雨起来,怎见得但见:

一个驾鹤乘鸾,一个攀龙附凤,

深抽浅送,低低吟叫,

说不尽万般亲爱,描不出一段恩情。

写意儿,伸伸缩缩;真爱惜,款款轻轻。

一上柳腰款摆,一个简掘齐根。

金莲高驾水津津,不怕溢蓝桥。

玉笋轻抽,火急急那愁烧袄庙。

口对口,舌尖儿不约而来。

腿夹腿,那话儿推来又去。

久已离变;今夜不能罢手,向成渴风,何时云得能丢。

鸾颠凤倒,实是情深。

正是:

一线春风透海棠,满身香汗湿罗裳;

个中美趣惟心想,体态惺松意味长。

形体虽殊气味同,天然好合自然同;

相怜相爱相亲处,尽在津津一点中。

云收雨散,时值五更鼓响,双双收拾妥当,任三趁月色去了,二娘重回房中,见花二熟睡,心下暗自高兴,酣然睡去。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将近正午。

且说这花二整日念着表妹,自东窗事发,又不敢便相约,故常外出寻朱仕白等聊去,这倒便宜了任三,或在花家房里过夜,或接连三五日不出门,与花二、朱仕白竟自断了往来。朱仕白心中好闷,思忖道:“花家二娘,不像个贞静的,料不得终有奸谋破绽,待慢慢看着,若有些破绽,定不饶他。”故常于花家前后探听。

恰好一日,远远望见任三向花家而来,即在对门裁缝店内看着。只见任三竟自推门而入,一个时辰,尚不见出来。朱仕白即近花家门首一望,不见些动静。把门扯了扯,又是拴的,遂思忖道:“莫不是花二哥在家,留他吃酒,故此不见出来。”

想此,便把门敲上两下,i见二娘出来问道:“何人叩门”

朱仕白道:“是我,来寻二哥讲话。”

二娘答道:“不在家。”

朱仕白思忖道:“定是妇人故意回避,不如说破她。”遂道:“既二哥不在,三官怎的在里面半日不出”

二娘怒道:“你见鬼了,任三多日不到我家,何人见来的”

朱仕白道:“我亲眼见的,你还说不曾”二娘闻罢,又怒道:“这等你进来寻他”遂将门启了。

朱仕白想道:“古怪,我真的见鬼了不成岂有此理。”遂大步往里走,四周看去,并无踪影,他又料不得有后房的,便急至楼上去看,哪有任三影儿,倒没趣了,讪讪下楼阁往外就走,被二娘王八、奴才,骂个不住。

不期花二恰好归家,见二娘骂人,问道:“在此骂的何人”二娘道:“你相交的弟兄甚么拈香这狗奴才十分无礼,前番你不在家,竟入内调戏着我,我走出来,恰巧你来家,你亲眼见的,如今又来戏我,我骂将起来,他方才去了,这般恶兽,还相交他怎的”

花二闻罢,大怒道:“如此人面兽心强盗,我前番却被他瞒了,你怎的不讲如今又这般可恶,杀了这强盗,方消我恨。”竟提了利刃,随后赶去。二娘见状,忙扯住道:“不可,若是你妻失身与他,方才可杀。自古捉奸见双,若杀了他,官司怎肯干休往后与他断绝往来便是,何苦如此。”

花二被二娘恁的一说,甚觉有理,遂撇下刀道:“便宜了他,幸甚我浑家不是这般人,若是不贞洁的岂不被他玷辱,被人耻笑。”二娘背地里笑了声,向厨下取了酒食,道:“莫忙了,速吃杯酒睡罢,这等小人,容忍他些。”花二闷闷的吃了几杯,竟自回房睡去。

俄尔,二娘又取些酒食,往后房来,与任三吃。将朱仕白之事,如此如此,恁般恁般,说了一遍,道:“如何是好”任二道:“我若如今出去,倘被他见了,倒是不好,莫如在此过夜,到次日早早梳洗,坐于外厢,i说寻二哥说话,与他同出门去,方可无碍。”

二娘听说,道:“妙计,i是此番去,你且慢些来,朱仕白毕竟探听,倘有差池,怎生是好”任三道:“我家有个小厮,名叫文助,认得你家的,着他常来打探便了。”

二娘道:“你次日请了二哥去你家吃酒,着文助斟酒,待他识熟了面,着他送些小意思与我们,如此假意相厚,方如常相往来。”任三道:“此计须得如此方好。”二人同吃些酒儿,皆有几分的醉了。

乘着酒兴,二人淫心又萌,忙忙的卸了裤儿,索性立着肏将起来,上面不住亲嘴咂舌,下头没忘顶耸迎凑,二娘觉有力难为出,遂急火火扯了任三上床,令其仰卧,将个阳物直竖,即翻身上马,桩套不迭。二人换着姿势,极尽淫欲,干了近两个时辰方才云停雨驻,二娘方才懒懒回房。

次早,任三早起,梳洗毕了,先启了大门,坐于外厢,道:“二哥在么”二娘在内,假应一声,推了丈夫道:“任三叔寻你,想他许久未来,莫非朱仕白央他释非切不可又去与那强盗相交了。”

花二听着,忙梳洗出来,与任三施礼道:“任三缘何一向少会”任三道:“小弟因宗师发牌县考,一向学业荒疏,故此至馆中搬火,久失亲近。如今家中有一小事而回,特来望兄。不知一向纳福么”

花二道:“托庇贤弟,你可曾会见朱仕白么”任三道:“如今正要同兄去望他。”花二道:“不必说起这畜牲。”遂将前事一一相告,任三假意怒道:“自古说的好,朋友妻,不可嬉,怎生下得这等心肠既如此,我也不去望他了。明日小弟倘娶了弟妇,他未免也来轻薄。岂不闻兔死孤悲,物伤其类二哥,既如此,也不必着恼,同了小弟至敝处散闷如何”

花二听说,欣然应允,同了三官至家,i见堂上有人说话,把眼一看,恰是说亲媒人,与任三配的亲,为女家催完亲事,便要过门。他母亲道:“又未择日,尚未催妆,须由我家料理停当,方可完姻,怎的女家反这等催促“花二、任三听了,一齐笑着见礼。少不得整酒款待媒人,花二相陪。

花二直饮至红日西斜,方才别了任家出门。花二与媒人一路同行。花二问道:“媒翁先生,缘何女家十分上紧,是何主意”媒人笑而不答。花二又道:“莫非人家穷,催他做亲,好受些财礼么”

媒人道:“他家姓张,乃是个三考出身,做了三任官,去年升了王府臣相回来的,家约有数万金哪得会穷”

花二沉吟道:“奇了,这等毕竟为何”

媒人问道:“你与任家官人相厚的么”

花二道:“意气相投,情同骨肉。”

媒人道:“这等,兄说的话,必定肯听的了,府上在何处”

花二道:“即在前面。”

媒人道:“有事相议,须到府上,方可实言。”

二人到得花家,分了宾主,二娘点菜吃了,花二又问起原委。媒人道:“见兄老诚,自是口谨的,才与兄议,切不可与外人知之。”花二道:“老丈见教,断不敢言。”

不知个中有何密机,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三回花二娘登轿援难

诗曰:

不道离愁度驿桥,只今魂梦记奏箫;

春风自是无情物,未许闲花伴寂寥。

翠翘金凤等闲肴,一片心情湿素执;

无限相思谁与诉花前倜怅倚栏杆。

且说那媒人道:“任官人定的女子,年纪二十岁。闺中不谨,腹中有了孽种。他父亲往京中去了,是他令堂悄地里央人接亲,要我及早催他过门,以免露丑。且许我十两银子相谢。我方才见说不来,心中烦闷,相此亦须得花兄暗地赞助。若得早娶,愿将所谢之银均分。”

花二听罢,心下暗想片时,方道:“领教,领教。”媒人道:“花兄千万言语谨密些。”花二笑道:“自不必吩咐。”媒人道:“尚有未尽之言,奈天色晚将下来,欲求同行几步,方可悉告。”一头说一头领了花二,同出门去。

且说这二娘,当下于门后,闻得说及任三官三个字,遂半步不移,细听了前后说话,暗自叹息道:“淫人妻女,妻女淫人。天之不远,信不诬矣。”又思忖道:“丈夫倘去相劝,毕婚之后,无甚说话方好,倘任三识出差池,叫此女怎的做人必得寻死,岂不可惜。若不劝丈夫管他,倘此女父亲回来,看出光景,将女儿断送性命,也未可知,也罢,且待他回来

,再作商议。”

须臾,花二归家,二娘道:“方才之说,我已尽知,不知夫君意下如何”

花二道:“娘子,这事何难,我劝任三官将计就计,省事些娶了过门。且我又有酒吃,又有五两银子,何乐不为”

二娘深知他耳朵绵软的,道:“丈夫差矣,你或去说得听也罢,万一不听,岂不坏了弟兄面情”顿了片时,二娘又道:“我想人生在世,当为人排忧解难。今任三妻子之忧,即任三忧愁一般,理当拔刀相助,水火不避,乃是丈夫所为。你若听了,我倒有一计在此。”

花二听说,忙道:“贤妻有何妙计,何不为我说之。”二娘道:“方才媒人所说,肚儿高将起来,想不过是三、四个月光景,何不赎一服通经散,下了此胎,有何不可”

花二思忖半时,道:“此计虽好,怎的生一个计较赎与他吃”二娘道:“这有何难明日将我抬至他家,扬言我是任家内亲,央告我来说话,他家自不生疑。毕竟他母亲相接,我悄悄此言告之与他,自妥当的了。”

花二又道:“好便好,只是先要破费药金。”二娘笑道:“痴子,若是妥当,那十两银子皆归你的。”花二听了,附掌大喜道:“妙计妙计”

不觉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二娘下厨整治酒肴。须臾备好,夫妻二人吃起酒来。罢了,未及收了残局,即去床上摆开战场。双双宽衣解带,脱个赤精条条。花二掰开二娘玉股,以舌舔牝,弄了满口的淫水,全没有腥臭之气,笑道:“你我先初不及这有趣,不意这香得紧哩”

二娘见他这等说话,欲火怂勇,十分的骚发,急道:“郎君,只管舔做甚,我那牝儿着实痒,速速肏罢”花二闻罢,遂将身覆住,以阳物深入牝中,一上一下,一出一进,连抽连顶,足有二千馀下。二娘心肝亲肉乱叫,那浪水儿唧唧呻呻,流得可怜。忽的叫道:“死也死也花心恐被捣烂哩”遂头目森然,犹睡着了一般。

花二不急不躁,轻抽慢送,重又弄活他转来,又扯拽了阵子,方才泄了。二娘意犹未尽,又翻身扒起,做那阴覆阳的手段,有支曲儿单道那二娘的骚:

你也真波俏,况兼多貌娇。

我连珠放了冲心炮,你阴门不闭逞威豪。

哪知我将军直到囊山窖,女先锋忙叫,

且收兵拜辕门,空留下一场笑。

二人云收雨住,方才合衾并枕,搂了睡去。次日早起,花二打点药金,竟往生药铺中赎一服下胎药,又唤了一乘轿子,与二娘坐了,竟抬至张臣相家。

张夫人见了,忙迎进,叙了寒温,吃罢了茶,夫人问道:“请问小娘子高姓”

二娘道:“妾乃花聪之妻,特来有要事相告,敢借内房讲话。”张夫人不知说甚,遂引了进房,坐定,二娘令众使女俱出,方对夫人之耳,如此如此,恁般恁般,说了一番。张夫人面皮红了又红,千恩万谢,感激不尽。一头整酒,一头温好药,至女儿房内。通知将此药服下。那女子迟疑一回,遂将药服了。

须臾,那女子一阵肚痛,骨碌滚将下来,都是血块。之后落下一阵东西,在便桶内了。那夫人道:“谢天谢地,多感祖宗有灵,逢着花二娘这救星。”遂安顿女儿睡了,忙去房中见过二娘,谢了又谢。令使女摆了酒肴,三杯五盏,又吃又笑,好不欢喜。

时值午牌,二娘起身告辞,张夫人再三留他不住,遂开箱取了一封银子,一对金钗,一双尺头,一枝金簪,送与二娘道:“些须孝敬,休嫌菲薄。地久天长,报恩有日,幸勿见怪。”二娘道过谢,上轿而归。

天色已晚,花二见妻子归家,打发了轿夫,进内忙问事体如何。二娘将日间之事,细细诉之于他,将夫人新送之物,把与丈夫见了,喜得花二满地滚跳道:“明日与任三说知,还要他的酒吃。”

二娘道:“你忘了,此乃阴骘之事,故去救他。若与三官说知,可不又害了那女子”

花二道:“正是。我差矣,还是贤妻有见识,紧记心叫再不说了。”二娘之后与任三暗地来往,把此事再不泄漏。

回文单道那朱仕白,自那日见了任三,寻不着,又被二娘大骂一场,心中忿忿,伺机抱复,又苦于没甚法儿。

这日,朱仕白又至花家,于对邻周裁缝家门首坐下。那周裁缝道:“朱官人,久不见面,想是寻花官人么”

朱仕白道:“正是多时未寻着他耍,甚是想念。”

周裁缝道:“我甥见他今早出去了。”

朱仕白道:“师父,你曾见任三官,这一向到花家来么”

那周裁缝是极口快的,遂道:“他是不出门的主顾,怎的倒来问我”

朱仕白道:“那日我分明见他进去,多时未见出来,进去了一番,又不见他影儿,反受一肚皮臭气,心内不甘。你若晓得这头路,我断不负你。”

那周裁缝更是口尖舌快之人,道:“我这几时不管人间事,倘若十年前生性,早早教他做出来了。”

朱仕白又道:“周师父,既如此,你若肯帮我做事,当奉酬白银五两。”

周裁缝听说许五两银子,即欢喜起来,忙扯了凳儿,与朱仕白并坐,道:“若得如此,须生个计较。此事不是取笑的,得一不做二不休。先与他丈夫说知,一起捉奸,方免无事。”

朱仕白沉吟片时,道:“此计尚好,只是那可恨淫妇,在丈夫面前骂我,故此久不上门。若欲通言,奈无由得计。”

周裁缝笑道:“这有何难你知花二乃好酒之徒,扯他到店上吃酒,恐他不去不成中间三言两语,激起性子了,自然妥当。他若不听你,你却叫他问我,我自搬他一场是非,自相信十分。”

朱仕白道:“若得此,你这日不出去做活方好。”

周裁缝道:“只一个张家,要去完他首尾,看早晚去完了,只坐在这等着便了。”毕竟不知后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四回花二郎议计捉奸

诗曰:

凭谁飞梦送情亲,逐水啼红花劫尘;

荒草露寒堆碧月,空山日暮动青磷。

渡头定有怜神女,画里曾无唤玉真;

紫风不归仙洞杳,乱云惆怅泪沾襟。

萧疯孤魂去不过,锦堂仍为美人开;

砧声怎耐郎情唤,机绣须同妾命裁。

镜里飞鸾终作对,表前归鹤为谁来;

伤心留得山头月,不照珠明照夜台。

且说朱仕白计议已定,辞了周裁缝,竟至家中。次日早起,怀些酒资,恰巧撞着花二,心下暗喜,遂躬身一揖。花二假意还礼,眼却看别处。

朱仕白道:“二哥凡事须得三思。自古道:若听一面辞,便见相离别。我有颇多心腹之话,只不曾与你细述罢了。”

花二仍存那事,本待不理他,又听他说有甚心腹之话,遂佯做不耐烦道:“有甚话快说之与我”朱仕白见他答话,忙忙扯了,竟上酒楼。将酒筛下一盏,送与花二。花二只得吃了,亦回送一盏与朱仕白,道:“大哥有话何不速诉之与我”

朱仕白又筛一盏与花二,道:“二哥且莫急,恐说将来,你酒亦吃不下矣。”花二闻言,陡生疑心,只得又吃几盏,道:“大丈夫话不明言,犹钝剑伤人。道明了,倒吃得酒下。”

那朱仕白故意欲意不言。花二又道:“罢,你既不知晓,我便不吃,去罢。”

朱仕白道:“道出恐你不信,反嗔怪我。”

花二道:“快快道来,怎的怪你。”

朱仕白道:“也罢,说与你知,怪不怪凭你便是。那任三这几时你曾会么”

花二听他又提任三,不知为着何事,遂道:“数日前,他馆中回来,我至他家吃酒了。”

朱仕白听罢,沉吟片时,方又道:“二哥,那日二娘骂我,是任三至你家来,二娘藏他在家,被我知晓,要进内搜捉。故此二娘心急,反骂将起来的。你是个大丈夫,不可被妇人骗着。”

花二闻言,思忖道:“我妻子好端儿的,怎的歪说起这般话”遂道:“你既知晓那日他在我家,该直说是了。今依你此言,他二人岂不有奸了此事不是当耍的,可直直说来我听。”

朱仕白道:“说也没干,我亲眼见他进去多时,不见出来,故此要搜,倘若假说,天诛地灭。你若再不信,去问你对邻周裁缝便了。”

花二沉吟片刻,道:“是了,想此事有些因果。多时不见他,想是那日躲在我家过夜,被你知觉,恐你暗伏捉住,不便出门。反道来寻我,同我出门,方可掩人耳目。是了,是了,再不必信。事必真矣除非杀了二人,方消我恨”

朱仕白道:“且禁声。若鲁莽行事,倘若不成,反为不美。还须定计,方可除之。”

花二忙问有何计较,朱仕白道:“计较到有,只是不可又被二娘识破,反受其害。”花二道:“不妨,不妨,我自谨密是了。”

朱仕白这才低低道:“事不宜迟,你可今夜扬言,假说次早欲去府城,一头去约任三官来家里讲话。不可等他来,你可先出门去。他若见你不在家,自又留着过夜。待我与你探听,如在时,报你知晓。你回归下手便了。”

花二闻罢,连呼妙计,道:“是了,且别着急,次日再会。”

朱仕白道:“二哥,万不可泄漏。”

花二道:“不必吩咐,知晓了。”竟自去了。

花二来家,恰见着周裁缝,遂去问道:“周师父,有句话儿出来问你。”

那周师父听他这一说,便心照了,忙道:“花官人有何见教想是要我裁衣么”

花二道:“非也你不可瞒我。我这事儿,也料难瞒你,那任三之事,你可曾见来么”

周裁缝有心,遂道:“花官人,我老人家了,一向不管这等闲事。此乃阴骘之事,罪过,罪过。露水夫妻,乃前世定的,自当谨慎些儿便是了,何来问我”

花二听罢此言,心想实在是了,遂道声请了,便回家,推了门,假意儿全无恼色道:“贤妻,明早我欲府城中去,可与我打点着,备些酒食。”

二娘道:“你去何干”

花二道:“寻个人讲讲话。”二娘闻言,心下暗喜不题。

回文再说那朱仕白,道出这场是非,心中猜疑道:“花二回去,必去问起周裁缝,我得就去问个究竟。”竟去了。

至周裁缝门首,老周见了,忙让进屋内,将花二问的情由,一一说与朱仕白,道:“花二十分的信了。”又问朱仕白道:“何计捉他”

朱仕白低低道:“一头花二只说出路,一头反教任三到家讲话。倘或走来,见花二不在,定得下钩了。那时我与他探听,果是如此,去报花二。管取双双做无头之鬼,方称我心也。”

周裁缝道:“前言不可失信。”

朱仕白道:“此等小事,无须吩咐”竟去了。

次日,花二起来,向妻子道:“我今去府城中,先初扰了任三官,莫如今日备些酒肴,添着几味,请他来答席。如今我去约了,他若迟来,你陪了他便是。”

二娘心中暗喜,却假意儿道:“岂有我陪之理”

花二道:“叔嫂之间,便不能陪么”遂买了物件,一头见过朱仕白,约了今日看任三动静,又将利刀交与朱仕白,一头自去见了任三,约他下午来家讲话不题。

且说周裁缝被张臣相家人催做衣裳,坐定逼他起身,再不能延,只得去做。须臾,张夫人出来道:“师父为着何事,久不来家,耽搁至如”

周裁缝道:“夫人,只因穷忙,误了夫人之事。今日我对门邻舍花家,有天大一桩事。我要在家看看的。被你家人逼不过,只得走了来。”

张夫人听说花家二字,道:“莫非是那花聪家里么”

周裁缝道:“正是。夫人缘何晓得”

张夫人道:“他家与我有亲,如今他家有何大事,可与我讲。”

周师父道:“既是令亲,不便说得。”

张夫人道:“不妨,有话快讲。”

周师父原是个口快之人,见逼得紧,料想难以隐瞒。遂道:“莫怪了我,实对你说,他妻子二娘,生得娇娆标致,与任三官相好,搭上了。”

张夫人道:“那任三官是何许人,此在何方”

周师父道:“他父亲曾任典史官是的。”

张夫人着紧道:“他敢做出此事来么”

周师父道:“说起话长,花聪有一弟兄,名叫朱仕白,要去踏浑水。二娘不肯,后来被他撞破。昨日与花聪说知,今日朱仕自定计,假说花聪往府城中去,反得任三来家,料然二娘留他过夜,今晚双双定做无头之鬼矣。”

张夫人道:“你缘何晓得”

周师父道:“朱仕白与我极厚,他说与我,叫我相帮他动手,故此知晓的。”

张大人听罢此番言语,三脚两步,竟入女儿房中,一五一十,尽说与他,女儿道:“怎的救得他方好。”不知后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朱仕白自入圈套

诗曰:

瓶花惨淡自藏羞,只为多情恨未休;

掩却镜台垂绣幕,半生心事在眉头。

闲脂浪捞闹春同,舞蝶哪知是梦中;

不过有情怜独笑,假饶欢乐也成空。

一片花枝泣杜鹃,不堪重整旧金钿;

绛河鹊驾浑多事,纵有相思在隔年。

洞口飞尘路渺茫,人间流景自相忘。

梦中剩有多情名,浪逐残云寄阮郎。

且说张夫人将此事说与女儿,道:“且不可响,我亲去与二娘说知,救他一命。报他前日之恩。一头着家人速至任家,说与任三官,今日万不可往花家去,有人害他性命。得坐在家中,不出门,方保无事。”

女儿道:“娘既自去,还用速些方好。”即时唤了女轿,飞也似抬至花家。轿夫叩门,二娘闻得门响,只道是任三官来家,开门一看,恰是张夫人,又惊又喜,忙忙施礼。

张夫人称谢一番,道:“花官人在否”

二娘道:“往府城有事,出门不多时。”

张夫人听说,思忖道:“此果是真的了。”遂道:“二娘,我有事儿相告。”

二娘忙将张夫人让进,二人轩子里坐了,那张夫人如此如此,恁般恁般,低低与二娘说知,惊得二娘面如土色,牙关打战。呆了会儿,起身拜谢,道:“多谢夫人,此事若非夫人相说,必遭毒手。”

张夫人道:“不必谢,一来答报前恩,二来救三官一命。”

二娘感激不尽,将早备好的酒食摆将出来,请夫人吃了几杯,辞别去了。

且说任三官在家,打扮得齐整,出门向花家来,未及几步,却被张家人扯住,附耳低言,说了一回。三官大惊失色,沉吟一会,道:“多谢相告,知晓了。”遂打发张家人进内吃饭。

任三回身往书房里,只忖道:“我若不去,谅二娘无害。不如写一封字,着文助拿了,只道有事,不及领酒。花二见时,必不生疑。”遂即封好,文助拿了,竟至花家投下。二娘阻道:“叫三爷切不可来家。”按下不题。

且说朱仕自留花二在家饮酒,只等任三官上钩,闲聊多时,朱仕白心下不定,不知任三去也不曾,遂至任家,问老管家道:“老官,你家三爷往花家吃酒,可曾去了么”

那老管家便信口儿道:“去多时了。”

朱仕白见说,喜不自胜,急来家与花二道:“任三已去你家多时了。”

花二咬牙切齿道:“可恨可恨这就杀了狗男女去”

朱仕白拦住道:“二哥且莫急,再多吃些,待会好动手。”

二人又吃了几杯,不觉天色将晚,花二提刀便去。朱仕白道:“二哥且慢去,待我去探听,或在人家楼上,或在后轩,觑个实在,你去一刀了事。倘然捉他不住,反被他笑,你先在此,待我来说。”言罢,竟向花家而去。

再说这二娘,送走张夫人,思忖道:“没有汉子,怕他怎的。只可恨这朱仕白,相帮丈夫,害我性命,想他必然先来探听,若想个法儿反将他害,岂不消我恨了”

思量片时,想出妙计,须得如此这般方好。遂将灯火点起,置于灶上,又去将大门半掩着,自坐于中门,暗地里专等朱仕自来,正是:

大无害虎心,虎无伤人意。

须臾,不期朱仕白己至,见门半掩着,遂将门一推,摄足潜入,摸至中门探听。二娘把眼一看,认定果是朱仕白,遂叫道:“三郎,这边来。怎的许久才来,真急煞我也。”

二娘一头说,一头跨前搂住,急去扯他裤子。朱仕白是光棍,且从未与女人弄过,见二娘这般举动,腰间那物儿不由得竖起,坚硬异常,欲火焚身,实是难禁,思忖道:“日常要与他如此,不得上手,不想今日竟认做任三,何不乘势快活一番再说。”遂搂了二娘,直进内轩。

朱仕白将二娘置于床上,把身儿横陈,衬起二娘下身,解开带结,褪下裤儿,突露着那件妙物。用手摩了一把,觉牝儿疏松,毛茸茸一片,登时淫心大动,急掇起那对金莲儿,忙忙将阳物投入,挺身狂弄起来。

朱仕自从未如此得趣,思忖道:“我且弄完了回复花二,只道任三不来,且再理会,留下此妇,再图久远。”二娘故意将身儿乱摆,口内伊呀作声,装妖作势,朱仕白见他如此骚模样,狂兴大起,放出本领,尽力抽耸,肏的下面唧唧咕咕,淫水横溢不止。

且说约莫一个时辰,花二不见朱仕白回,等得极不耐烦,思忖道:“怎的不见来了莫非撞着任贼,撕闹起来。倘被此贼走了去,怎生气得他过。”遂提了利刀,一口气竟至门前。

淫荡小说 .. 花二见门开的,便往里走。二娘一心儿听着,闻得脚步走响,知是花二来了,遂大叫道:“四邻人等,有人见我丈夫不在,来此奸我,快快走来捉他”

朱仕白闻言,忙忙抽身欲走,岂料被二娘死死接住,抽身不得。花二为人极莽,上前摸住奸夫,一把将头发扯住,不由分说,一刀便砍,头已下地。

花二又来捉二娘,被二娘早取门栓在手,花二不及提防,被二娘将刀扑的一打,那刀早已堕地。二娘忙拾起,向小屋上一撩,那刀不知去向了。

花二十分气恼,道:“淫妇,休得撒野,早闻任贼向来与你通奸,今日特来杀你。今奸夫死,你怎敢无礼”一头说一头上前来捉,被二娘将栓照手一击,花二道:“啊呀,痛死我也,了不得,决不与你干休”

二娘骂道:“痴蠢东西,世间只有杀奸妻之人,我于此叫喊,你为丈夫的,得相帮我拿他,方是正理。怎生得杀了强奸之人,又要杀我,世有此理么”

花二骂道:“休得油嘴。朱仕白讲了,你二人通奸已久,想是今日知我来杀,你故此反叫强奸。留下性命,休想饶你。”

二娘道:“怪不了你要寻事,我怎得知,任三叔是读书之人,哪有此心。”

花二骂道:“还要油嘴,一个任贼,现杀死在地,还恁般可恶。”

二娘亦骂道:“蠢东西,方才朱仕白进门,他道:二娘,向来慕你姿容,相求几回,今日若得从我,方可救你一死;若不相从,你命休矣。言罢,即牵我在此,我坚执不从。怎奈他力大,被他强奸了,叫得口干,哪得人来救,你杀的乃是朱仕白,怎说是任三”

花二闻得此言,急至尸首旁,取灯相照,将头提起,仔细一觑,吃了一惊,竟忙忙撒于地下,道:“是了,几回奸你不成,故生此计,方才留住我,他自行先来行奸,道是前来探听,他道我决未来,放心行事,想皇天有眼,自作自受。且问你,任三今日几时去的”

三娘道:“他不曾来此,你出门不多时,着一小厮,拿一封字儿,道寄与你看。”一头说一头取了字儿,递与花二。花二净了手,灯下拆开便看,不知写些甚且看下回分解。

第十六回野鸳鸯双双私奔

诗曰:

可惜朋年易白头,一番春尽一番秋;

人生及时须行乐,没教花下数风流。

仕白有意觅凤交,二娘无兴哪能消;

窃得云雨无限趣,乐极生悲也断肠。

且说二娘递过字封,花二于灯下一看,上道:

有蒙宠召,本当拜领,闻兄往府公干,恐误尊驾。心领

盛情,容后面谢。不尽。

弟任三顿首

花二看罢,道:“原来不至我家,朱仕白又与我说来了,越发情弊显然了。杀得好,险些儿误了你性命。”

二娘冷笑道:“自古道指奸不为奸,撒手不为奸,捉贼见赃,捉奸见双。好没来头,缘何杀得我只是这尸首,看你怎的发放”

花二想了片刻,道:“这有何难拿条口袋,将来袋起。驼去丢在朱仕白家中,况他并无人往来,哪能知晓是我家杀的;只是瞒得外边邻舍方好。”

二娘道:“今日周裁缝闭着门,隔壁王阿爹往女儿家去了,这边张家,下乡差使,阿妈亦不在家,我方才这般大叫,都不在,故此被他奸了,如今料想都不曾回,趁早装了送去。”言罢,先将地洒了清水,洗个洁净,方才相帮花二背了后,一气走,竟至朱仕白门首,把门推开,将尸首倒将进去便走,丢袋于河内。

到得家来,二娘即热了水,与花二浴身。花二那物件,被热水温了,渐渐粗直挺耸。二娘见了,捻住掳了多时,道:“夫君此物又粗又长,只中看不中吃罢了”

花二笑道:“平素少与你行那事,只因我好酒,又一帮弟兄陪耍,故此冷淡。如今杀了恶贼,我兴甚高,这就与你干个痛快”一头说,一头令二娘反撑盆沿,立身二娘胯间,觑准牝户,将阳物猛的刺入,触着花心,随即轻抽慢耸,惹得二娘阴中骚痒,哼呀起来。

往来八百馀回,花二欲火上炎,将身子挺直,往里猛捣,抽扯的一片水响,阳物于内,上旋下转,左冲右撞。二娘牝儿被阳物刺的快美,口中不住叫着:“我的亲亲乖肉儿,尽兴肏罢,爽煞我也”

干有一个时辰,竟抽送二千馀下,花二颈臂发软,遂放起二娘,将其背抵盆壁,这才抓住盆沿,又耸身狂肏起来。二娘火盛情涌,双手勾住花二颈儿,将红舌吞进吐出,频溢香津,又将臀儿往前耸个不迭,不住奉承花二。

花二见状,愈发狠干,又狂抽猛送八百馀下,肏的阴中浪水渐枯,磨荡得火灼,索性双双蹲下,登齐腰处,合着水儿抽动几下,顿觉阴中滑溜如油,奈二人气喘急急,体困力乏,亦只得悠然的弄。须臾,二人出了浴盆,将身上水净了,并至睡房,重又绸缪调弄,未免又行那云雨之事。

且说这任三,人虽在家,心却向着二娘,担心二娘性命安危,遂趁黑来花二家,见大门未闭,且屋内灯依旧亮着,遂径直去窗下立定,向里窥视。

只见花二已熟睡,动也不动,二娘不住转着身儿,焦躁难眠,遂学着猫儿低低叫了一回,那二娘朝窗外看去,见一人影儿,想是任三又来会他,即披衣遮了下身,下床启门相看,果是任三,遂悄悄出门,搂住任三,道:“心肝,今夜正在风头,你怎的敢来不怕你二哥将你逮个正着”

任三低低道:“人之生死穷通,都是前生注定的,怕甚”须臾又道:“今日那事儿怎的了结”

二娘道:“有人做了你的替死鬼。”

任三惊道:“可是真的么,那是何人”

二娘道:“是你的结拜弟兄朱仕白。”遂将那事如此如此,恁般恁般,与任三细述一遍。任三闻言,直道二娘煞有心计。

二娘淫兴又致,将任三紧搂,又将任三裤儿卸了,捻住阳物大力掳扬。任三阳物渐粗渐硬,条条青筋突露,直卜卜跳个不住。不期二娘起床,竟不穿裤的。遂将那铁杵握手中,于二娘胯间乱戳一阵子。二娘急捻住龟头,引入牝口,挺身凑将过去,研研擦擦,那阳物竟一溜而尽根全入,旋即一耸一顶的,肏将起来。

任三十分动火,着实奉承,肌肤相撞,乒乒乓乓儿作响。弄有半个时辰,二娘觉这般干法不甚爽快,遂道:“心肝,你我后房干去。”

任三急道:“可么,恐二哥醒转来,见你不在,若寻来岂不逮个正着,况正值风口浪尖,不谨密你我命皆休矣”

二娘道:“心肝放心是了,他今日累极,料他一时间不能醒来,且去干一场无妨。”任三奈他不过,只得依了,并至后房,双双登床,二娘替任三脱个净光,推倒于床,腾身上马,牝口吞了阳物,桩套个不住。二娘心慕任三,故此十分肯干,刹时低吟浅叫,淫水流了任三一肚皮。任三亦爽快异常,于是不住掀腾,要紧之处,也如同二娘般淫叫几回。

二娘一头桩套不歇,一头与任三道:“心肝,你可知晓,我爱你得紧,虽为花二妇,心中独有你,每每与他行事,都不及你这般快活,若早嫁与你,也落得个一生爽利”

任三听说,道:“俏心肝,我何尝不是如此,只是目下二哥碍着,未敢终日与你共享人间至乐。况媒人说那亲事,紧催完亲,不知何故我倒想如此官钱俱全人家小姐,恁般急着做甚,莫非是那女子有何隐情不成”

二娘忙于套桩,竟无意他说甚,顺口儿道:“麻烦先初有得,如今。”话未说完,方觉漏了口,任三听说,急追问道,“果是如此,缘何知晓,速速讲来”

二娘知张夫人于己有恩,怎能说破,故此支吾道:“没甚,说耍的。”一头说一头覆住任三,又做那阴覆阳的的手段,牝内又痒,遂不住吞锁。

任三见他不道真言,索性不再抽扯,逼其说出。二娘阴中奇痒,熬当不得,只得将事体真相一一道出。任三道:“怎不与我早说,要我娶个下了种的破罐子莫如娶嫂子这般妙人儿”一头说一头挺身猛力的耸。

二娘情浓兴炽,颠套不止,道:“郎君既有此意,何不携我私奔,方遂此愿。”

任三道:“你既说出,我岂不肯,只目下不是良机,待后再说。”时值五更鼓响,东方渐明,二人云雨即毕,任三忙披衣起床,二娘将其送出,又回中房睡去。这且不题。

且说那周裁缝,于张家做得衣裳完毕,回时已将黄昏,往朱仕白门首经过,思忖道:“不知此事如何了,若是停当之时,取他五两银子。”不免推门相看,见门是开的,道是回家了,一头叫朱仕白,一头往内走。绊着尸首,跌于尸上,把手摸着是人,不由忖道:“怎生睡于地上”又湿湿的,想是醉了吐的,不若今晚且回,明日来取便了。思此扒将起来,身上跌个遍湿,把门带上,一步步走回,将门开了,也未点灯,竟自上床睡了。

次早,那朱仕白邻舍有好事的,遂道:“朱大哥,日高三丈,还未开门。”不见回应,遂信手推门,见身首异处,不禁大吃一惊,道:“地方不好了,不知朱大哥被何人杀死于地。”

须臾,哄动许多人,地方总甲赶来道:“莫忙,现有血迹于此,众人都走开了,一步步挨寻将去,看在何处地方,必有分晓。”众人闻罢,一并跟寻血路,直至周裁缝门前便无了,看他门闭着,便乱敲乱打阵子,惊得老周跳起床来,披了衣衫,下床开门相看,众人见他满衣是血,齐声道:“是了,是了。”当下推的推,扭的扭,竟至华亭县,禀了太爷。哪知县未免三推六问,周老汉哪受得起刑,死去还魂,押入牢中,做着一桩疑狱,一头着地方里甲,即同收尸回报。不几日,周裁缝死于狱中,拖出去丢于坑内,未免猪拖狗扯。只因舌尖口快,又贪着五两银子,竟要害人性命,合受此报。正是:

心好只好,心恶只恶。

仔细看来,上天不差。

且说那花二夫妇,心下暗自高兴,不想因此一计,竟一箭双雕。时过数日,二娘不见任三来,竟食不甘味,寝不成眠。

是夜,披衣起床,往天井中望月,忽闻门外脚走响,轻启大门,正是思念数日的心上人。忙将任三让进,拴了大门,竟去后房云雨。

事有凑巧,花二梦中被人追赶,突的醒将转来,唬出一身冷汗,探手床上摩来摩去,竟没了妻子影儿,遂思忖道:“半夜三更,不睡着,到哪里去了”

又等片时,仍不见回,遂心生起疑来,即披衣下床,满间房门听了个遍,不见响,又绕过正房,径直去后房听,里面正伊呀吟哦,床儿叱叱作响,心下明白十分,遂操刀在手,猛的将门撞开,直奔床沿而来。

不意那任三机敏,急纵身下床,飞起一腿,将刀踢落于地。花二不及出手,那任三已拾起利刀夺门而去,刹时消失于夜色之中。花二追他不得,气恼十分,将二娘捉住,直打个半死,方才罢手,骂道:“淫妇,背着丈夫与那任贼私通,”如今叫我逮个正着,可还有甚话说么料想先前朱仕白所讲,俱是无假。二娘垂首不语,只偷偷哭泣。

次早,花二老早起床,出门去了。未行几步,见表妹家小来,道是小姐着他送一封字儿,那小递与花二便回,花二拆开一看,上写道:

久不见兄,思念心切,午后我家屋后见。

妹春梅字

花二看罢,心中大喜,不及正午,打扮一番,径直去了。两下相见,高兴万分,搂抱亲嘴,互诉苦衷。花二将前事一一说知,春梅亦把遭母亲幽囚闺房之事与他细述,如今趁母不在,方得出来,当下商议,携手私奔,遂同去寻着小鹃。三人远走高飞,后来怎的,便不得而知。

且说这二娘,数日不见花二影儿,竟毫无顾忌,与任三昼夜寻欢,撩云拨雨,极尽淫乐、及至后来,春梅母亲来寻,方知花二与春梅私奔。二娘与任三这对野鸳鸯,终遂其愿,结为夫妇,此后如鱼得水,恩爱有加。正是:

恩爱轻分几度秽,罗帕湿尽泪交流;

而后重整鸳鸯被,撇却年来几许愁。

全文完<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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