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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黑少年立在那里，挺拔俊雅，还是那夜幕一般深沉的黑眸，以及看到她的第一眼时永远不变的，那汹涌而上的温柔。

整个世界开始在视线中模糊。

尽全力伸出手臂，纤细的手指在空气中抓出回归的痕迹。一切在景颐的世界里飞速消退，只余他，唯有他。

“镜夜哥哥……镜夜哥哥……”浓浓的哭腔，像是竭尽全力的呼喊，想要挽回，想要救渎。

凤镜夜的心在那一瞬间痛得不可自抑，黑色的眼睛满是撕心裂肺。

景颐，不要这样哭，不要这样哭。

我会心碎。

景颐拼命地想要朝凤镜夜的方向扑，田中早就被这一幕惊呆了，握着景颐手臂的手下意识地猛一使劲，景颐被这一拉扯倒在地。

“景颐！”

摔倒在地上的女孩丝毫没有在意自己，仰头看着他，眼泪肆意流淌。

凤镜夜早冲过去将她扶到怀里：“怎么样，有没有摔倒哪里，是不是很痛……乖，不哭，不哭……”

所有的言辞机敏都消失了，凤镜夜只能轻轻地抹着她的眼泪，心急地重复着“不哭”，什么都记不得问，什么都舍不得问。

她在哭，哭成这样，这么伤心，这么自责。

“三少爷……”田中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

“滚出去！”锐利阴狠的凤眸扫过去，带着无匹的怒意和威严。

“是，是……”田中连忙和别的同事一起退出，冷汗湿透了后背的衣服。完了，他似乎，触到了镜夜少爷的逆鳞？

“不用担心，镜夜现在根本没心思想着处置你。”雅痞的声线，隐着游戏人间的蛊惑。

田中转过头，凤雅人依靠在墙上，眼波流转。

“是，是，”田中擦着汗，一边不住的点头鞠躬，“谢谢副总裁，谢谢副总裁。”

“你们再不离开，我可不保证镜夜不会做什么。”

“是，我们马上就离开。”田中第一个跨进电梯，心里一片悚然。这是触到大神了，这女孩到底什么来头？！

“乖，景颐，先不哭，先告诉我到底怎么了？乖……”凤镜夜手足无措，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抹去她的眼泪。脑中闪现出无数种可能的原因，却因为她的哭泣一团乱，完全没有丝毫条理可言。

景颐摇着头，一直摇头，搂着凤镜夜的腰哭的说不出话来。

凤镜夜不再说话，干脆坐在地上。将女孩儿搂在怀里，抚着她的后背，慢慢地等她自己平静下来。

“镜夜哥哥，我都知道了……”哽咽的声音，景颐努力抑制住哭泣，抬起头看着凤镜夜。

凤镜夜眼神一痛一凛，她都知道了？那么，她是会接受，还是……

“镜夜哥哥，我很笨对不对？”景颐抓着凤镜夜的衣襟，渐渐收紧的手指将华贵的手工衬衫攥出褶皱，“我很笨，镜夜哥哥是我最亲近的人啊，我居然都不知道你的心思，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那么伤害你，对不起，对不起……”

凤镜夜因为她的话彻底僵硬在那里。她的话里隐藏的意思……莫非……

心跳得很快，血液在血管中流动，在耳边留下轰轰的响声。

他在等，屏息等待最后的审判。

“迹部景颐的幸福就是凤镜夜的幸福……你可以爱到放手，可是镜夜哥哥，”景颐仰头看着那双墨色的眼睛，“如果没有你，我要怎么幸福？”

凤镜夜的手渐渐收紧，眼睛里是惴惴不安的不敢置信和拼命压抑的狂喜。

不要骗我，景颐。

如果你骗我，这会是你说过的最残忍的话。

“景颐，我不需要同情。如果你不是真心选择我，我宁可不要。”

景颐，如果你只是被愧疚蒙蔽了眼，就是对我毕生的折磨。

“不是，不是的！”景颐摇头，幅度不大，却一直摇一直摇，坚定而执着，“不是同情，不是愧疚。”

“镜夜哥哥，我要和你在一起。”

凤镜夜的世界里轰的一声寂静一片，隐约可以听得到，那破空长虹一般，朝圣者的歌。

“景颐，不要骗我，不要骗我……我经不起……”凤镜夜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进了景颐的眼。

清亮明净，像是大雨倾盆，洗刷干净的明澈天空。

银灰色的瞳仁里，是他想象过但是却从不敢奢望的，流转的情感。

什么都不必说了。

他看到了她的心，透过这双眼睛，一览无余。

凤镜夜手臂收紧，用力到微微颤抖。他将脸埋到景颐的肩窝，闷闷的声音传出来，和他的身体一样，颤抖。

“景颐，我不会再放你走。”

“恩。”

“只有这一次，如果你还不后悔，我不会再给你机会离开我。”

“恩。”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