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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_39

落不喜欢他去公司,所以车开到路口拐角给她电话。

乔落也没犹豫,挂了电话就去取。

上了车检查了材料,椅子都没坐热乔落就要走。

顾意冬拽着材料的另一边不松手,乔落盯着那只手冷声说“放手”

顾意冬也默默地看着那只手,苦笑着哑声道“很难。”

乔落抬眼看他。

顾意冬深深地凝视着她“你要跟贺子在一起了是么”

乔落一怔,怎么大家都这么关心这个问题“与你无关。”

顾意冬又笑了一下,凄凉又惨淡“我们必须要走到这样的境地么连朋友也做不成么”

朋友呵,不过就是不能死心罢了。

乔落觉得这车憋闷得很,她抬头看外面的天。

她想,贺夕又赢了,自己终究宽厚,狠不下心。

她闭了闭眼,淡声说“顾意冬,我对你仅剩的情谊就是两句话第一,我想我已经不爱你,并且正在淡忘你。第二,我不能让我父亲的后半生因为自己的女婿而天天被提醒自己曾是一个凶手。”

她睁眼似乎看见顾意冬眼中有亮光一闪,未及细看,他已经合上了眼。

那细长而斜飞的弧度曾是自己最迷恋的地方,她曾一次次地亲吻、抚摸、流连不去。

而如今她唯一能给予这个男子的,却是最决绝的冷酷。

她绷着声音问“我说清楚了”

他答“清楚了。”声音沙哑而颤抖。

乔落下了车,却没有直接回公司。她拿着档案袋茫然地在大街上走,天气很冷,走着走着就开始飘雪,她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被人群推搡着。

下了车、再上车,不知怎么就走到儿童福利院,有孩子在院子里嬉笑玩耍,她看着看着就泪流满面,她也曾经这么天真无邪过,她也曾经这么无忧无虑过,她也曾经没有故事没有曾经过。

在那个她不得不经历的曾经里,她爱过一个男孩。那么爱那么爱,她把他当作她的最初她的最终她的永恒。

在最艰难黑暗的日子里,她仍小心守护着这份感情,不舍得松手。

不舍得松手。仿佛一松手便会连同自己的过去自己的心都消散在茫茫宇宙中,再也寻不回。

她擦了眼泪往回走,在路边的橱窗里指着玻璃里面映照着的失魂落魄的女人我都不哭了你哭什么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啊我都不逃避了你怎么也不夸夸我多勇敢啊

那个女人不理她,径自流着泪,伤心欲绝的样子,哀哀地看着她,那目光比冰雪还要哀凉。

乔落扭头继续走,她都不记得走过了哪里,似乎又上了车又下车,最后竟然让她找到一辆牌子非常唬人的路虎。

她对着车子玻璃上的深色贴纸笑,可是刚才在橱窗里的那个女人也在玻璃的那一端哭。她气愤地骂你有什么好哭的我也很惨好不好你看看我拼了命地耗尽所有力气的去爱一个人,爱了十一年啊我然后呢然后我td要送他去别的女人那儿还怕他犹豫自伤,我还助他一臂之力我最后还td不舍得他自责痛苦,还把问题揽到我身上

好啦现在你所有的台词都说完了狠心绝情的角色你扮演得好哇人家两人从此以后心安理得地王子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你满意了吧

乔落越想越气愤,狠狠地踹了路虎一脚。车的报警器立刻嘀嘀嘀的响起来,她一听还更来劲,使劲踢那辆车。

最后终于有人上前紧紧抱住她,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吞吐的热气温暖了她冻僵了的耳朵,轻声哄“好了好了,嘘落落,乖,小心伤到脚冷静冷静。听话啊,你看你浑身这么冰”那人边说边要脱外套,结果发现自己跑下来得太急压根儿没穿大衣,只好把西服脱下来,裹在她身上,一边开了车门,启动了车打开暖风将她往副驾驶座里按。

乔落不肯上车,头也没抬,回身把眼泪都擦在他衬衫上,怨声说“好慢。”

贺迟苦笑,警卫报告说有个很眼熟的女子对着他的车施暴,他一听描述就知道是乔落,吃了一惊,放下公务就一路跑下来。这厢还嫌他慢,他好脾气地应着“是是,对不起,落落你都冻僵了,咱们进车里去好不好”

乔落依旧埋着头,闷声说“我要听那个非洲鸵鸟的笑话。”

“好好,非洲鸵鸟,你乖乖儿进车里,我不只给你讲非洲鸵鸟,还有我上次没说的非洲袋鼠和考拉哪。”

乔落一脸疑惑地被塞进车里“非洲还有考拉”

“你要什么有什么,真的。”贺迟低头看她,心疼地擦擦她未干的眼泪。

旁边不明所以地跟着老板慌慌张张跑下来的刘秘书,看看贺迟在死冷寒天里就穿件衬衫,连忙脱下自己的西装要给上司披上。

贺迟一摆手说“不必了,今天行程都取消了,天大的事都等明天我上班再说。”然后也上了车,一踩油门绝尘离去。

这样狼狈,于是回了贺迟家。

单身男子的豪华公寓,布置得出人意料地舒适、惬意。

简约风,低调而具有质感的家具和地板,沙发等坐具都是乔落钟爱的一个开头的法国牌子,米色和驼色为主,让人一看就觉得温暖又柔软。

乔落原来在美国的房子就是如此布置,所以她对着这个宽敞明亮的屋子很有亲切感,算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贺迟的房子。

她很不客气地脱掉鞋和大衣直冲进沙发把身体都埋进靠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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