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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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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五百万, 这个价格相较于一千二百万的起拍价, 已经翻了一倍多,远超苏格的心理价位了。

苏格看着坐在第三排祁楠的背影,心道这就是所谓的为美人一掷千金吗。他倒是不知道, 什么时候祁楠可以拿出这么多钱来,只为了讨刘恩慧欢心。

清衍珠宝公司是苏氏旗下的一个子公司, 在母亲苏清衍过世后就由祁楠接管成为董事长。

祁楠是在苏清衍过世后,苏家承受丧女之痛无暇顾及其他时, 趁机牢牢将公司的管理权握在手中, 从苏氏独立了出来。说起来, 苏氏也是不在意这么一家公司的营收, 才没从祁楠那里收回, 若真的追究想要收回, 以苏家的实力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家珠宝公司还是以母亲的名字命名,祁楠到底对苏氏有所顾虑,怕惹恼了苏氏一直没有改过名字。

而公司的年收益近些年一直在下滑,一来是因为翡翠原料价格的上涨, 二来是公司不少能赌石的老师傅都退休了,扶持上来的新人眼光不若老人, 在外收购翡翠原石频频赌垮。

久而久之, 祁楠也只敢花高价去收购翡翠明料,这样虽然赚的少些, 好歹没什么风险。

据苏格所知,公司现在的年收益大约只有两千多万, 就这,祁楠也敢花这么大价钱去竞拍,苏格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大约爱情就是拥有能让人疯狂的魔力吧。

“两千五百万!第三排的这位先生出价两千五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林正信声音高昂。

祁楠攥紧拳头,一下报个高价是希望能震慑到其他人,不要再参与竞拍。两千五百万已经差不多是他的极限了,竞拍前本以为这套翡翠不到两千万就能拿下,谁知道现在价格被抬的这么高,高到超出他的心理预期了。

然而先前自己口口声声对妻子说过,要为她拍下这紫罗兰,现在又怎么好反悔。

虽然祁楠一直暗自祈祷着,但很显然今天过来竞拍的人个个财大气粗,并没有被两千五百万的价格吓到。第二排,一位穿中山装的男人举起加价一百万的牌子。

祁楠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了。

两千五百万,是他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才举起这块牌子的。妻子是那样美好,美好到让他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跟前。

祁楠知道刘恩慧对这套首饰很喜欢,在展厅的时候就看到她眼中的喜欢快要藏不住了。

可是明明那么喜欢,她却心心念念为自己考虑,觉得价格太高了,嘴上一直说不要不要。

和那些缠着男人给自己买东西的女人相比,祁楠觉得没有人能比自己的妻子更善解人意的了。他心疼她,越发想要将紫罗兰送到她跟前。

可是……现在的价格已经不是自己能承受的了,这个价格还在上涨。

祁楠有些喘不过气,这个时候他内心隐蔽地开始期盼刘恩慧能制止他,告诉他她不要这珠宝了,自己也好有个台阶不再参与竞拍。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刘恩慧一声不吭。

祁楠左右为难,半晌,他才在林正信的煽动下举起加价一百万的牌子。

而紧接着,第二排的中山装男人也加价一百万。

“第二排的这位先生再次加价一百万。”林正信极具感染力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他目光扫视着大厅内的众人,“现在的价格是两千八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他将手中的拍卖槌高高举起,要砸下去的姿势,随即拉长声音道:“两千八百万第一次。”

“两千八百万第二次。如果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那么这件绝世少有的紫罗兰将要被这位坐在第二排的先生带走。”

“两千八百万第——”林正信刚想喊出第三次,祁楠脸色变了又变,咬了咬牙,看了身边坐着的刘恩慧一眼,再一次举起牌子来。

林正信眼睛一亮,激动道:“三千万!第三排的这位先生出价三千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祁楠的这一次出价让大厅一片寂静,第二排的中山装男人没再跟价了。大约等了有一分钟,没有人再加价,林正信再一次举起了拍卖槌。

“三千万第一次。”

“三千万第二次。”

顿了顿,林正信将拍卖槌干净利落地砸下去:“三千万第三次!”

他声音高亢,指着身旁那套牵动着所有人心神的紫罗兰首饰:“恭喜这位先生,这套极品紫罗兰珠宝属于你了,祝愿您和夫人情深意笃,共度白首!”

祁楠凝重的表情在有些苍白的脸上终于缓和下去,转而露出了一个笑容。他转身将刘恩慧紧紧抱在怀里,刘恩慧两条纤细的胳膊也抱住了他的腰,大厅里众人纷纷送上了掌声。

“小慧,我说过要给你拍下的。”祁楠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刘恩慧在他怀里柔柔弱弱地笑:“嗯,谢谢你老公。”

掌声久久不散,不少感性的女孩都抹了抹眼角,也不知道是因为那珠宝花落别家,还是因为看到这感人至深的爱情。

当场面终于平复下来,林正信进行了压轴拍品的拍卖,这是一件明宣德时期的青花瓷。

虽然是压轴拍品,竞拍的过程却反而没刚刚的紫罗兰首饰激烈。所有竞拍者都慢悠悠地出价,看不出多少势在必得一定要拿下的气势来。

最终,这件青花瓷以六千二百五十万的价格拍出。

由此拍卖会终于落幕,没有拍到藏品的人直接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散场了,拍得藏品的则留下,由后续的人员跟进分别引导着去后台进行款项的交付。

拍主在查验拍品无误后,资金要在三个工作日内交付,之后便可以拿到拍品。

苏格目睹这一场盛大的拍卖会结束,从座位上站起,动了动脖子。坐了这么久,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回到后台休息室,魏博实敲门进来,满脸笑意:“苏先生,拍卖挺成功,价格还满意吗?”

太满意了,满意得不能更满意了,从自家老头子那里挣钱的感觉很不错。苏格笑道:“这次多谢你了。”

魏博实摆了摆手:“嗨,谢什么,有高质量的拍品对我们公司名声也有好处,两赢嘛。对了,等那边结完款,我就给您转到账上。”

苏格点点头:“手续费该怎么走怎么走吧,期待咱们下次还有合作。”

魏博实愣了一下,没想到苏格挺有心,知道拍卖行这边给他降了手续费。

他笑了起来,这回笑里多了几分真情实感,“苏先生也别客气了,你是沈爷朋友,那也是我朋友,只要下次有好东西还来咱们拍卖行就行!”

苏格见他这么说了,也没矫情,点了点头。

魏博实正想再跟苏格说两句,这时手机又响了,他抱歉地说道:“苏先生,这会儿拍卖会刚结束还有些后续的东西要处理下,要不你等等我,我这边忙完了就送您回酒店,也不会太久。”

苏格反正也没什么事,点了点头,就去休息室等魏博实了。

另一边,祁楠和刘恩慧在贵宾室确认了拍品无误,付款后祁楠打开盒子,将里头的那条紫罗兰项链取出,亲手给刘恩慧戴上了。

虽然那三千万被划走的一刻,祁楠心抽搐了一下,但看到妻子戴上项链爱不释手的模样,还是觉得值得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师雕刻的。”刘恩慧戴上项链,又摸了摸盒子里的耳环和戒指,表情有些沉醉。

“是啊,要是有幸真想拜访一下。”

祁楠说着说着,就越来越想见见《重生》的作者了。他注视着盒子里的首饰,不管是设计还是雕刻,其中作品主人的才华根本遮挡不住,祁楠觉得若是能跟它的作者结交,对自家公司好处一定是巨大的。

他有了主意,看向刘恩慧:“要不我们留下来,给里头工作人员一点好处套套话,总有人知道是谁过来送拍的。”

若是能顺着找到作品的主人就最好了。

刘恩慧听了,赞同地点点头。

一直等到散场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两人走到后台的鉴定室外,紧紧盯着珠宝类鉴定室。

只要是送拍过来的珠宝,总要经过鉴定室这一道门槛的,旁的地方工作人员不一定能知道送拍的人是谁,这里头的鉴定师大概率是知道的。

好半天终于有人走出来,祁楠连忙迎上去,笑道:“小兄弟,我是《重生》这套珠宝的竞拍得主,对这套作品我和内人都十分喜欢,想知道作者是哪位大师,也好瞻仰下他其他的作品,不知道……”

鉴定师看了他一眼,冷淡地说道:“客人的隐私我们不能暴露。”

“这……”祁楠急了,压低了声音,“小兄弟你看你工作一天也累了,要不咱们找个地方聊?”

鉴定师一看他那样就知道祁楠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借着外出吃饭的说法,给自己些好处。

只是不能暴露客人隐私这是底线,纳奇逊在这方面管的很严,真告诉了祁楠,鉴定师觉得自己的工作也不保了。

摆了摆手,鉴定师直接走人,不再理会两人。

“算了老公,问不到就算了,有缘总有见面的机会。”刘恩慧看到祁楠有些失落的样子,安慰道。

祁楠叹了口气,点了点头:“那咱们走吧。”

离开的路和来时不一样,得从另外一个通道出。祁楠牵着刘恩慧,两人顺着指示往外走。

*

乔兰一直没从竞拍失败的打击中缓过来,等大厅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还窝在座位里啜泣。

经纪人小陆从乔兰一开始哭就在旁拿着个文件袋,看似无意地挡在她脑袋前,实则一边挡着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像是随时准备打一场硬仗。

他挡住乔兰的脸是因为他真的怕乔兰这副哭花妆的样子又被人拍到。为什么说又,那显然是因为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好不容易捱到人都差不多走完了,小陆放下文件袋,揉了揉有些麻了的胳膊,无奈道:“兰姐,咱得走了,这边要清场了。”

乔兰一边哭一边点头,被小陆拉着往离开的通道走。

小陆没想到刚进通道,乔兰又不行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头埋进膝盖里放声大哭。

小陆无奈,感情您先前在大厅里,还是压抑控制着自己的啊。

这时苏格接到了魏博实的电话,他那边工作要结束了,让苏格在通道这边等他。苏格拿着手机走到通道边,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乔兰和蹲在一旁满脸为难的小陆。

不想打扰他们,苏格稍微走远了一些,背对着两人等魏博实。

小陆瞄了瞄不远处背对他们站着的苏格,生怕苏格这会掏出个手机来拍下乔兰的样子传到网上。

“呜呜呜为什么我真的好喜欢那个项链。”

苏格耳朵动了动,乔兰说的好像是自己那套翡翠里的项链。

“兰姐……”

“啊啊啊为什么我这么穷,小陆你给我去接通告,给我往死里接!老娘要挣钱呜呜呜……”

小陆:“……”

乔兰啜泣着,她一身红裙,走红毯时气场像个女王,这会儿坐在地上哭的妆全花了的样子狼狈的不行,倒是有些她这个年纪的可爱了。

小陆有些为难:“兰姐,咱不哭了啊,您看您珠宝都那么多了,咱也不差这一个对不对?这哭的妆都花了,要是被狗仔拍到了不好……”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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