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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相见

她便又问:“看你的装束,你可是宫中妃嫔?”

沈珺悦又点点头,仍旧不答。

夏冰脸上的笑容浅淡了一些,带了一点自怨自艾的情绪道:“我知道自己不配与您这样的高贵人儿说话,但是......”

她顿了顿,神色渐渐变得哀伤:“但是您既是公主的友人,我便痴心妄想地请求您帮我一个忙。”

话既说到了这里,沈珺悦也难免好奇:“什么忙,我又为何要帮你?”

“我知道自己有病,”她眼中含泪,“我虽不知自己发病时会如何,可是这些年,绘兰对我的态度愈加不好,而我也经常想不起来自己某时某刻曾做过些什么......”

若非对她早有疑虑,且与绘兰几次接触下来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单听这夏冰一面之词,寻常人应当很容易便给绘兰扣了“恶人”的帽子,而对这夏冰生出怜惜来。

沈珺悦心中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想听听她还有什么说词。

“前几日,绘兰不知何故对我发了好大的脾气,我心中难过,便躲去了后院师太们的厢房,不想却听见公主与绘兰的谈话。”

她眼中的泪点滴滑落,明明哭得很伤心,却一点都不难看。

沈珺悦却惊奇于她这落泪的本事,观她依稀可辨的秀雅容貌,暗忖她年轻时若在男人面前这样哭泣,定能博得男人的怜爱。

见她话说到一半便哭得哀切,沈珺悦还得配合她继续下去:“你先别伤心,她们说什么了?”

得了台阶,夏冰便又抽抽噎噎地说道:“她们说我有癔症,发作起来便行事无状,说我、我还伤了公主!”

她满脸的痛苦,似乎承受不住打击般,用帕子捂住口鼻压着声音痛哭。

沈珺悦简直叹为观止,夏冰的这一番表演,这演技简直比台上的戏子都还要精湛!只是......

往外面看了看,沈珺悦不确定成徽帝姑侄俩什么时候就出来了,实在无心再看夏冰慢慢做戏半天都说不到点子上,便主动问道:“所以你到底要我帮你什么忙?”

她渐渐地收住了哭泣,用帕子擦了擦脸,看着沈珺悦恳切道:“求您带我离开水月庵。”

沈珺悦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说出这个请求来,居然有些结巴:“为、为何?”

夏冰伤心道:“公主是我的大恩人,我跟在她身边,原是为了报恩,可我如今已是个废人,帮不上忙,反倒伤了公主,我还怎有脸面待在这里?”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面对如此有情有义的女子,沈珺悦心中却无一丝波动,反而对她更加戒备。

面上作出被打动的样子问她:“我要怎么做?”

“吱嘎——”

东厢厅堂的门开了。

沈珺悦虽一直应付着夏冰说话,但亦分了一部分心神到成徽帝那边儿,故而那边的门一开,沈珺悦便立时转头去看。

原本离了她五六步远的夏冰随着她转头的动作也看向了东厢,当她见到当先出来的男人,又捕捉到沈珺悦因担忧而轻声呢喃的“皇上”时,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

而沈珺悦则一心牵系于成徽帝,并未注意到夏冰表情的变化。

“他是谁?你喊他什么?”

在沈珺悦心中,目前最为重要的事情便是成徽帝姑侄俩是否已经解开了彼此的心结,其他的事情都得往后靠。

且她着实不乐意长久对着这夏冰,已连敷衍都不愿意,听见夏冰问,便头也不回地答道:“那是皇上。”言下之意便是她得过去行礼问安,不再奉陪了。

沈珺悦说这话时已自顾自往佛堂门口走去。

夏冰在她身后低声道:“你不是问我要你帮什么忙吗?”

沈珺悦脚步顿了顿,忽觉身后一阵寒意。

而夏冰的声音语气已与之前全然不同,带着恶毒又兴奋到战栗的口吻嘶哑道:“你只要到我手里来便可!”

身后的寒意如同实质,那是夏冰朝她袭来时带起的风。

她口中发出诡异的桀桀怪笑,枯瘦如干柴的五指张开成爪,亮出长而尖锐的指甲。

那爪子向着沈珺悦的后颈迅疾而去,不过一个眨眼,便要将沈珺悦擒拿到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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