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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东宫。

“拜见太子殿下。”一个穿着昌平官服的中年男子朝太子行礼, 他体态偏瘦，脸陷进去，细眉细目, 瞧着有几分官场上的精明样子。

“舅舅快起来。”太子见到来人忙上前将人扶起来。

来人也没有再多礼, 看了一眼面前跪着的右边脸红肿的宫女, 再看一眼后边跟着跪下来的一众下人们，心下了然。

清了清嗓子才问道：“是谁又惹太子殿下生气了啊？”

那个方才被打了一巴掌的宫女小心看了一眼太子神情, 见他没有阻止自己说话的意思, 她带着哭腔道：“回大人, 是奴婢。太子殿下昨日回来得晚了些，说是今早要早起, 便叫奴婢守夜, 早上负责将太子殿下叫醒, 然后……”

后面的事情不必说齐俊迈也明白了，太子殿下常年夜里睡不好, 早上起来脾气大。因为这个事情已经打了不少宫女了，也不是齐俊迈头一次遇到了，只是这次这个丫鬟……

“齐大人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啊！”那宫女见到齐俊迈询问自己的事情, 仿若看到了希望, 忙朝他那边下跪哭喊。

只是宫女一时着急，没有注意到，在她哭喊过后, 方才因为齐大人来了而稍微缓和了情绪的太子殿下的愤怒又一次被激起。赵谦稔之间两个大跨步上前，用手捏着宫女的下颚将宫女提了起来，面目狰狞得可怕：“想死的话，本宫成全你，不用去求别人。”说着手往下移了移，捏住了宫女纤细的脖颈。

赵谦稔眼睛中带着几分嗜血的兴奋，嘴角不自觉得往上扬，眼神中其他人见太子又动了大怒，哪里还敢再发出半点声音，整个东宫里头安静极了，只有那个被掐住脖子宫女呼吸困难的喘息声。

很快，那宫女眼珠翻了白，她目光不敢朝太子那边看，只能转到齐大人那边，以求这个平日里与太子亲近的看着还算和善的大人能够救自己一命。

“谦稔……”

“舅舅。”见齐俊迈开口，太子松了手，宫女软趴趴地倒地，恐惧与方才短暂近乎晕死的窒息让她没有了力气。

“你现在是在东宫，皇上和皇后随时都有可能来的地方，谨言慎行啊！”齐俊迈痛心道，他这么说，也没有指望着太子能够听自己的，毕竟这是个狠起来谁都打的主儿。

赵谦稔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撑着，另一只手用力按着自己的头侧，试图缓解自己的头疼。

齐大人见他反应，知道是冷静下来了，朝另一边跪着的宫女示意，那宫女忙起身走到香炉跟前，将香点着，青烟袅袅，房中气氛一时间平静了下来。

太子的情绪却还未缓和：“舅舅这般护着这个奴婢，可是瞧上了她？”太子说着，直接伸手捏住倒在地上宫女的脸，端详一番之后下了定论，“是生得不错，既然舅舅喜欢，那便将你送给舅舅吧。”

“这……”齐俊迈张口欲要说什么，却被赵谦稔打断。

“嗯？”太子皱着眉头反问道，因为头疼，他的眼睛是微眯着的，看人的时候，带着淡淡的不耐。

见齐俊迈没有话说了，太子这才继续道：“舅舅今日来是何事？”

齐俊迈这才记起了自己此次来的正事：“这些日子蛮族那边似有动乱，可否要借此机会将窦宜民窦将军在皇上面前举荐一番，蛮族坐落边境，历代以来都是我昌平的心腹大患，若是能够趁他们此次生事，将他们都除去了，自然能够大大加强他的用处。”

“这件事情……现在谈未免过早。”太子脑子想起那日与温絮语的对话，再提及窦宜民这个名字，便让他犹豫了很多，“朝中现在还尚未有人提及此事，还是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提出来为好。”

“是，是。”齐俊迈附和道。

“为今最要紧的事情，还是年初的官员选拔。”

“不错……”

“太子哥哥！”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这一道女声，让原本都严肃的连个人绽开了笑容。

“舅舅也在啊。”怡乐公主见到齐俊迈在的时候也不惊讶，两人互相打过招呼，怡乐公主便又将目光移到了太子身上。

“那臣先告退了。”

太子点头，在齐俊迈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问道：“舅舅可是还与绮礼姑姑有书信往来？”

齐俊迈脚步停了片刻，朝后退了一步，转身正对着太子这边道：“是啊，此次事情是她知会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