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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突发状况

程锦似乎也不在意他是否说话,将金针收拾好了之后,坐在楚睿的身边,却是看着楚睿抬头望着头上的星空。

程锦随着他的视线往上看,并非漫天繁星,大概是月明星稀的缘故吧,可就是这样的月明星稀的疏阔之感,让身处在这片森林中的她,心中反倒是升起一层诸般烦恼渐渐消逝的轻松之感。

她靠在背后的大树之上,看着楚睿还是维持着抬头看天的姿势,不明白他这么看着,是否能看出一朵花,不过,这会儿,吃饱喝足,她但是想起了心中原本存在的疑问,“楚睿,你一个打仗的大帅,怎的捕鱼也如此娴熟?”

楚睿并没有转头看她,不过即便不转头,也能想像出来她问这话时候面上的好奇和眼底并非真心实意的关注,“难道像你一样只会吃?”

程锦也不辩解,轻嗤一声,表示不屑。

楚睿却并非真的要损程锦,“以前,我父亲很喜欢垂钓。”

这话里面并无伤感的意思,平白说出来罢了,语气淡淡,如同说一件平常的事儿。

可程锦听罢,却是脊背一僵,蓦然想起展蔺曾经讲过的楚家的事情。

那个喜欢垂钓的回忆,应该是眼前这个男人,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小少年的时候了,她甚至可以想像得到,当年,父子捕鱼的光景还是多么和谐愉快,俊朗英武的父亲,意气风发的儿子,富贵之家,却可如同寻常百姓一般,得以欢乐如此。

楚睿说完一句话,又顺手往火堆里添了几把柴火,节骨分明的手,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多了一层坚毅之色,带着一股力量,让人觉得心安。可那不是一双捕鱼的手,更不是一双本该在这荒野森林之中烤鱼,生火,削落叶的手,那是拿刀拿剑的掌,那是曾经挽弓骑马斩落敌首的掌。

那一瞬间的僵硬,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程锦垂了垂眼眸,“良辰美景,郊外荒野,可惜没酒啊……”

楚睿眉头微微挑起,侧头看她,“良辰美景?”

程锦轻咳一声,抬头看天,“可不是么?月明星稀,疏星朗月,明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楚睿只摇头一笑,“看来,你除了需要一个习字先生,还需一个教书先生。”

“这两者不是同一个?”程锦讶异。

楚睿看他,认真点头,“难为你还有这份觉悟。”

程锦突然反应过来,瞪向他,“你耍我!”

楚睿一笑,却是不自觉伸手替她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袍,“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走出去。”

程锦并不困,可还是在楚睿这句带着点点笑意的话中下意识打了一个呵欠,“我们是被暗流和漩涡冲走的,时间并不长,今日往东走了小半日,翻山越岭了许多次,明日他们应该会很快接到我们,何况,师兄一定会启动他在江湖上的好人情,着人打听此处地下溶洞的情况,明日我们干脆找个高一点的山峰,在上面放一把火,引来他们就行啦。”

她笑嘻嘻说着,这般分析透彻,毫不隐瞒。

楚睿眼中已经没有升起对程锦所知甚多的讶异之色,只看她自以为想到的好办法,淡淡看了她一眼,眼中赞赏之色被隐藏,“还有些小聪明。”

程锦不屑他的夸奖,可还是掩不住笑意,“何止小聪明,大元帅,我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你只怕还比不上我呢。”

“是比不上,本帅也从来不屑与你比说大话的本事。”

“还真不是说大话!”程锦一提到这些,便觉得与楚睿有许多话可讲,“就说在这森林之中,倘若是雨天,阴天,没有日光,请问,大元帅如何对一个陌生的地方判定方向?看年轮?青苔?还是别的?又和如何在陌生的林子中勘定在何处停居会是最好的安排?不知道吧?我知道?”

程锦面上带着一抹骄傲,看着楚睿道,她一番话说出来,看他的表情,楚睿便知她心中所想。

说起方向这个问题,她突然看向楚睿,“大元帅常年在北方打仗,北方一进入冬季便开始下雪,是不是到了冬季大雪之时打仗最艰难之处,便是如何在茫茫大雪中辨认方向?据说,有一次,大元帅差些在冰雪中损兵折将,只是因为不知在被大雪覆盖的平原之上确认方向?”

楚睿眼神微闪,看向程锦,确有此事。

而这件事情,是展蔺与程锦交谈的时候,唯一与程锦说起的楚睿的败绩,从那以后,大晟便会千方百计避开在冬日的进攻,由攻退回守,自然而然的,对比之下的形式,大晟往往处于不利之地,即便有楚睿在,一进入冬季,实力差距,便显示了出来。

虽然也有经验丰富的人,可比起土生土与冰雪为伍长的北齐人,这一点,还是劣势的。

她这么说出来,楚睿只幽幽看她,唇角倾掀,“你有法子?”

程锦唇角一勾,“当然有。”

楚睿半信半疑,程锦也不着急,只笑眯眯看着他,“你若承认我比你聪明,我便告诉你。”

楚睿听罢,眼眸下垂,偏过脸不看她,“早些休息。”

程锦一愣,瘪瘪嘴,却也不多说了,不过看了看空中的月色,总算正常开口问他,“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过了戌时。”

程锦靠在树干上,睁着眼睛看楚睿,“你今夜不睡了么?”

“嗯。”

沉默一瞬,靠坐在树干上的程锦翻动了两次身子,依旧觉得不舒服,看了看楚睿坐得直挺挺的背影,她又坐直了身子,并膝坐在楚睿的身旁,将双手放于膝盖之上,几乎将脸埋进去,“既然睡不着,大元帅,我们来聊天呗。”

楚睿又往火堆里放了一把柴火,看了她一眼,又转开视线,没有应程锦的话,程锦似乎也不用他来应,几乎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虽觉得身子有一股疲累之感,可除了疲累,似乎还有一股隐隐的寒凉升起,导致那些微小的不舒服也渐渐生了起来,可是看着那摇曳的火光,又觉得升起一股暖意,不由得放松下来,想要睡一觉,“楚睿,这林子里三更半夜之时会有野兽出没么?如今正是夏季……”

“不会。”

“这么笃定?”

“有也不敢来。”

“为什么?”

“因为你在此处。”

……

……

说是聊天,其实不过是程锦想到什么说什么,每每却也总被楚睿绕回去,她似乎也懒得动脑子反驳他,说着说着,程锦埋在膝盖上的脸渐渐下垂,眼睛也已经闭上,倒是有一股缓慢地向旁边倒去的的趋势。

楚睿安静了一瞬,将柴火再往火堆中添加了一把之后,伸出一只手,将程锦下垂的身子揽入怀中。

程锦似是很困了,感受到这温软,不自觉将头靠入了楚睿的肩窝之处,蹭了蹭,轻喃出声,“我睡了……”

“嗯,睡吧……”

寂静的林子,除了此处火光映照,其余的地方,皆是一片昏暗,似乎也因为进入了深夜之中,虫鸣的声音渐大渐清晰,窸窸窣窣,也不知有多少虫子,多大的区域。

楚睿的身子放松之至,一手揽着程锦,一手往火堆中添加柴火,轻柔的动作,竟未发出任何响动,他听着怀中绵软的呼吸声,眼中清明之至。

程锦是被一阵疼痛痛醒来的,可她在醒来的时候,耳边已经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程锦……”

程锦皱着眉头,额头上覆上了一层薄汗,面上是睡梦之中已经出现的艰难疼痛之色。

白日疲累之时产生的不舒服之意,此时此刻,终于在深夜寒凉之时清晰感受到了。

子宫胀痛的感觉,太过清晰明白。

楚睿见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眼中的担忧不见,反倒是看到她虚弱惨白的面色,更是不安,“怎么了?”

怎么了?程锦根本不知该如何与这个大男人解释此时此刻自己这等症状的不舒服究竟是为什么?而她也无力解释,更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时此刻,是以无比亲密的姿势靠在楚睿的怀中,她只睁眼看了一眼楚睿,便又难受得闭上眼睛,不想再睁开,可却是一手抚着自己的腹部,有气无力,“楚睿……我就是肚子疼。”

前两日,花听双就告诉她,她应该会在这两日来月事,可并无来临的症状,她自己都要将这件事忘记了,直到今日,经受那寒潭寒气入侵,才升起一股不舒服之意,原本也不太注意,可到了这会,这明显的疼痛袭来,她才注意到这个问题。

程锦声音有气无力,虚弱至极,楚睿听罢,眉头紧锁不放,可看着她这样难受不已,又不知该当如何。

程锦难受得紧了,却也还是知道这是月事来临之前的症状,下腹寒凉带来的绞痛之感,虽是难受至极,让她浑身无力,可却也明白,需要想办法解决。

楚睿看她难受,却又不知自己该如何做的神色,早已没有了冷冽之意,反倒是升起一股自责与不安,“你是不是因为吃了今晚的鱼……”

程锦抓住他宽厚的手掌,闭着眼睛,“不是……不是食物的问题,楚睿……我……我要你……给我施针。”

“施针?我?不是食物的问题,怎会变成这个样子?”又感受程锦冰寒的手掌,楚睿的神色中已经破碎出了着急与慌乱。

程锦依旧握着楚睿的手掌,疼痛之余甚至没有感受到楚睿反握她手掌的手,稍稍用了力,甚至已经青筋突起。

程锦唇角想要扯出一丝笑意,可却是无力,她难受又想笑,这会儿,只得简单道,“我来了月事,受寒了,会腹痛……”

程锦也想笑,可出口的话语,分明是虚弱得就像一捏即碎。

即便是简单说,可对于楚睿一个大男子来说,听到这番话,程锦便能感受到他僵硬的身子。

她就知道会是这个样子。

顾不上难受,只能简单道,“将我金针拿出来,我告诉你,如何做。”

没有给楚睿拒绝的机会,也没有更多的考虑的机会,程锦已经替他做出了决定,事实上,按照如今难受的程度来说,她的确需要楚睿,也确实是需要楚睿。

楚睿从先前的短暂的僵硬之中极快恢复过来,“你……”

他面上升起一抹不自然之色,动作也有些僵硬,程锦已经无暇理会这些,“外袍拿下,让我趴躺,将火堆升高一些。”

哪怕是难受至极,眉头紧锁,说话有气无力,面色苍白得楚睿看了也是心惊,可程锦从未呻吟出一声痛苦之声。

楚睿从未见过这等虚弱的程锦,此时的程锦,羸弱得让他不知所措,仅仅是这会儿的时间,她便由几个时辰之前那个还跳脱得与他开玩笑的活力满满的女子变成了一躯病体,虚弱得只剩下一口气一般。

他也从来不知道,女子的月事,竟然还能可怕至此。

已经顾不上因为这等事情心中产生的不自然之色,他动作反而见了一丝慌张,一朝元帅,掌握着万千生杀大权的大晟兵马大元帅,万事游刃有余,处处胜券在握,可此时此刻,却是慌乱得连铺着一件外袍都做得不好。

程锦眼睛半闭,未觉察到楚睿放着她躺下的手有了微微的抖动之感。

趴躺在外袍上的程锦并不能感受到一丝舒服之意。

楚睿看着程锦如此,打开了针囊,看着里边摆放整齐的金针,看着趴躺着的程锦,嘴唇微微抖动,不觉握住程锦寒凉的手,“你感觉如何?”

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传送出一股内力。

程锦自是感觉到了,忍不住闷哼一声,“没用的,楚睿,帮我施针。”

即便程锦说没用,可楚睿感受到她寒凉的手渐渐升起暖意,却也没有放弃,可还是开口,声音带了一股急切与慌张,“你说,要如何做?”

程锦感受着由手掌传送入体内的那股力量,眼角泛出一股酸意,“取关元,肾俞,八髎,章门,肝俞,胃俞,足三里,期门,气海……各施一针。”

程锦说着,却是掀起自己的衣裳,露出一片白嫩肌肤,以手指向肾俞穴位,“此处,一针。”

楚睿看着她这般模样,除了感受到她的虚弱之意,哪里有半分旖旎之感,看着程锦指在后背的手指,在火光映照之下,原本白嫩的肌肤染上了一层光芒,便是那裸露在外的肌肤也是微微抖动。

可楚睿看着那一处,拿着银针的手却是在抖动,那只拿刀枪,斩敌首的手,在拿着这一根轻得如同没有重量的金针的时候,却是抖动迟疑,可这一切,背对着楚睿的程锦,没有看到。

“楚睿,刺针一寸。”

在程锦虚弱的语气之中,楚睿眼眸中划过一抹疼惜之色,那只金针,越是接近程锦带着一层火光的肌肤,越是迟疑。

可程锦已经被疼痛折磨至于忍不住,终于破碎出一声呻吟,“嗯……”

一声呻吟之外,原本趴着的身影,忍不住微动,面色更加苍白,也更是难受,楚睿眼中慌张闪过,却是对着程锦手指原本指向的那一处,刺下了金针。

楚睿赶忙抬头看她的脸色,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话语之中微微的颤抖之意,“阿锦,如何?”

一个高大的男子,此时此刻,却是略显狼狈跪坐在程锦的身侧。

谁也不知道,这双膝盖,已经有多久未曾下跪过。

他不跪天地,更不跪众生,甚至那紫金殿宝座上的人,也许久未得他一跪。

程锦虽是难受,可意识却也清醒无比,能感受到楚睿的语气里的慌张和不确定之意,那一声急切的“阿锦”在这混乱,漆黑,冰冷,疼痛的时候,好似一个渺远的回忆和希望。

“碾针……旋转,像我……平日给你施针的速度。”程锦心中一堵,却是克制住,继续道。

楚睿听她微变的语气,按照她所讲的继续下去。

一针下去,程锦继续吩咐,“此穴,向下一指的距离,正对下方,再刺一针。”

楚睿温热的手指放在程锦细白皮肤之上,而后转脸,拿过金针,沉眸一瞬,再次刺下一根。按照先前的方法,碾针旋转。

可一离开金针,他的手指依旧抖动,而他每次刺下一根金针,便会去看一眼程锦的脸色,唤她一声,“阿锦。”

程锦从来只闭着眼睛,可是感受到了金针入穴带来的难受之意,楚睿本就是学武之人,很能把握力道的收放,更能准确找到穴位,可是这几处穴位,并不是他会用得到的地方,甚至,有些是他不知道的。

而他,也许是第一次用金针,比起专门的大夫,更是比不上,但能做到这一份,已经很好!

程锦嗯一声,继续道,“往左,两指距离。”

……

足足有小半个时辰的时间,程锦面上的难受之意,方才慢慢消失了,可脸色依旧苍白至极,便是火光的映照,也映照不出当初的肆意之色。

但她已经能感受到腹部除了闷闷的顿痛,已经没有了原本难受至极的疼痛之意。

楚睿也能感受到她的变化,还有背部渐渐放松了的肌肉。

看她裸露的后背,还有腰间刺着的几根金针,眼中的不确定仍旧没有消失,可这会儿,程锦却是没有了动静,只睁着眼睛,静默不语。

楚睿抿了抿唇,捏住她手指,没有感受到一开始那样的寒意,却还是传入了一丝丝温热之意,“程锦……”

她颓败的神色,让楚睿觉得,好似下一刻,她就会闭上眼睛,再也不睁开了一般,从来没有任何的时刻,他产生这样的害怕。

程锦终于动了动眼睛,却是闭上了,任由楚睿为她传入体内的温热,扯了扯嘴角,“吓到大元帅了吧,没事,女子在这等时候受寒,就会这样,过了,也就好了,死不了人的。”

“你……”楚睿皱了皱眉头,语气里尽是不赞成之色。

“再过半刻钟,再将金针拿下来,我没事。”程锦转过头看他,却是看他鬓发微微湿润,该是被汗水侵染的,还有面上的凝重之色,以及眼中没有掩饰一分一毫的心疼之色。

疼痛之中,听到的那一声“阿锦”尤似在耳边,就像千年时空之外的老母的呼唤。

温柔,疼惜。

爱护,珍重。

虚弱与病痛,让她多想放任自己。

可她撇开了眼角,没有再说话,疼痛消失,虚弱与困意的侵袭,终究是让她沉下了眼皮。

楚睿看她分明的视线从他眼前离开,沉默之中渐渐起了绵长而正常的呼吸之声,终于松了一口气,可那冰凉的手指却是让他眉头依旧不展。

往旁边的火堆多添加了几把柴火,他的手没有离开过程锦,待到将金针取下来的时候,看着程锦苍白的面色,他犹豫了一瞬,还是自己坐在了那一层落叶之上,将程锦抱入怀中,再将原先放在落叶之上的外袍,放在火边一热,方才披在程锦的身上,他握着程锦的手未放,垂眸犹豫了一瞬,终是握着她,放在了程锦的腹部。

可他做着这一切,眼中始终是清明。甚至带着一股虔诚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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