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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大丧

承顺帝的死,或许并没有造成老百姓的任何的变化,可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说,却是起了一番巨大的变化。

当年那些倚靠承顺帝而活的妃子,如今也知晓自己的日子到了尽头,哭闹也是没有了好下场,十月下旬,新帝登基,德妃被敬皇太后,因为承顺帝殡天的消息被刺激得重病发作,一连昏迷了几日的孝德太后在醒过来的时候,宫人对她的称呼已经变成了太皇太后,自然的,新帝登基,原本的成王妃,六部尚书省的唐大人的爱女唐月便也成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只是……这位皇后娘娘的存在感并不是很高,但成王只有一位正妃,并无侧妃,因此,此时此刻的后宫之中,还是比较空荡荡的。

但新帝若想稳固朝局,必定也要充盈后宫,毕竟新帝登基之后,还需要朝臣的扶持,裙带关系,便是最有效的一种方法。

这些日子,楚睿倒不是很忙,至少在程锦看来,的确是如此的,而因为承顺帝的去世,原本要对四路军进行裁减军饷的事情,也被搁置了下来,倒是在河西一带鼓励百姓进行农作物种植的事情,已经在承顺帝的同意下开始进行了。

政权的转变,有时候就是一个不明不暗的时期。

转眼之间,一年冬日已经快要到来,程锦身上已经换上了较为厚实的锦衣,因为七七四十九日还没有过,寺观的三万鸣钟也还没有结束,这宫廷之内,到处还能闻到一股浅浅淡淡的香火的味道。

程锦走在这宫道之上,闻着远处传来的香火的味道,只觉得产生一股胸闷的感觉,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扶桑似乎是觉察到了程锦的异样,不禁开口道,“夫人,是否身子不适?”

程锦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可能只是不太适应而已。”

不太适应什么,不必程锦多说,扶桑心中当然明白,宫中是非之地,有些话,只合说打一半便已足够。

太皇太后太后一病不起,先是先帝殡天,如今孝德太后的身子也成了这个样子,不论是皇后还是如今的太后,都挂心不已,更是担心太皇太后受到的刺激过大,也会突然去世,因此,太医在几番商讨之后,终于奏请新帝秦曜,请药王谷谷主进宫为太后探病。

圣旨到达楚府的时候,楚睿已经不在府中,程锦看着明黄的圣旨,不禁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请一个药王谷谷主来给太后探病,也需要用上圣旨了,并且,这圣旨之上,还言明了,若无良方,也不会治罪与药王谷的谷主。

来到宁寿宫的时候,宁寿宫之中更显沉寂了,几乎处处透露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程锦胸口发闷的感觉似乎也越来越明显了,但还是被她压了下去,芷容亲自出门来迎接程锦,“清乐郡主可来了,快请进来。”

程锦微微点头,“有劳嬷嬷了。”

进入太皇太后的寝殿的时候,太皇太后正坐在她的寝榻之上,程锦感觉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太皇太后了,此时再见,除了觉得太皇太后形容枯槁,犹如一盏即将熄灭的残灯之外,更没有其他的感觉。

虽然因为清华郡主的事情,程锦可说自己是厌恶孝德太后的,但是,面见孝德太后的时候,她还是行了一个礼。

此时此刻,不过是十月底的天气,虽是渐有了寒凉,寝殿之中仍旧是一片暖烘之意,犹如夏日的蒸腾酷暑一般,那气闷的感觉,似乎也越发明显了。

“臣妇见过太皇太后。”

“起来吧,你也不必多礼了,芷容,赐座。”

孝德太后的声音,已经带了一股沙哑与疲弱,似乎只是说这么一两句话,就已经耗费了她很大的精力一般,程锦见此,落座之后,也只是静默不语。

孝德太后似乎是缓了很大的一口气之后,才看着程锦,继续道,“哀家的身子,已经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叫你进宫,也知晓,不过是于事无补罢了。”

在这样的时候,程锦还是顺势说了一两句场面话,“太后好好安养,总是比较好的。”

正说着,芷容已经拿了一杯茶过来,放在程锦的手边,孝德太后的视线顺着芷容而来,视线不经意地放在那杯落下的茶盏之上,而后又淡淡地移开,就像往常一样,单纯地为突然出现的动作,转移了视线一般。

芷容笑意吟吟地,“清乐郡主,快将这茶汤喝一喝。”

孝德太后因为身子的原因,宁寿宫之中,温度总是比寻常要高一些,进来的人,难免会因此而不适应,孝德太后似乎也很体恤前来拜访她的人呢,因为,无论谁来了,都特别备了这么一杯茶汤来招待。

程锦自然也喝过,也明白其中不过是一些清凉的成分而已,倒是可以舒缓一番因为温度不一样而带来的气闷之感。

芷容说完这句话,便淡淡退下了。

孝德太后似乎也有意引开先前病症的话题,只是与程锦问道,“楚帅如何如何了?哀家已经许久没有看到他了。”

“元帅一切都好,只是这几日忙了一些而已。”

孝德太后似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朝中事务,许多都要他忙着,如今新帝登基,更是需要他来帮衬,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你也要好好劝劝,当劳逸结合。”

程锦只淡淡点头,因着气闷之感,下意识皱了皱眉头,懒得回应孝德太后这么一番话,只道了一声,“臣妇心中有数。”

而后,端起芷容放在手边的茶盏,拿起来,轻轻饮啜了一口,大有想打断孝德太后这番虚伪面容的意思,其实她与孝德太后心中都明白,彼此是不相互喜欢的,今日孝德太后不反对她进来给她脸色,必定也知道自己行将就木,想来说道一番罢了。

见此,孝德太后似乎也不欲多说了,“宁寿宫之中,还有一些今年刚刚进贡的雪蟹羹,楚帅自小喜欢这一口,芷容,你包好了,让清乐带回去。”

“是……”芷容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程锦在楚府这么长的时间,也未曾见过楚睿喝过什么雪蟹羹之类的东西,也不知这人所皆知的喜好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楚睿因为肠胃不好的缘故,饮食可谓是清淡了,若不是因为她喜好甜食,餐桌上必定是能简单便简单,尤其是这类羹汤之类的补品,他是万万不会动手的,倒是因为这段时间,跟着她,似乎也习惯了每晚睡前喝下一碗,程锦倒也借机给他调理了一番肠胃,可谓是一举两得。

孝德太后并没有多留程锦,人在病中,本就没有多少气力能够多言的,因此,程锦便也早早离开了宁寿宫。

只是等在外边的扶桑看到宫女递送到她手中的一包东西的时候,还是面带微微疑惑地接了过来,随着程锦,离开了宁寿宫。

宫中的白帐还在秋风中猎猎而动,带着一股巨大的隐藏于底的悲哀,程锦路过一个宫道的时候,听着宫人似乎有一些慌乱的声音,不知是谁小声说了一句,“云妃娘娘殁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程锦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只轻轻蹙了蹙眉头,看着远处的宫女因为这件事情而慌了神,最终还是抬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云妃如今也是太妃之位,德妃成了太后之后,似乎也并不对她做任何事情,加之她本身就默默无闻,因此,云妃殁了,并不会造成宫中有任何大动,只需皇后或者太后下令处理便好了。

走在宫道上的程锦,蓦然想起了罗观宫之中的那一对金丝雀,她明白,云妃去了,最大的可能是自绝而亡,因为,她比任何一个人,都在无怨无悔地靠近承顺帝。

只是……如今,不知那金丝雀还不会不会明白自由的滋味了。

回到楚府的时候,已经是午时,楚睿已经回府,此时正在书房之中,大多数时候,楚睿所呆的地方还是书房之中的,程锦见着陆远守在书房的门口,对着大开的书房门便走了过去。

陆远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夫人,神色带着一股小小的怨念之意,程锦微微挑眉,看了一眼陆远,“这是怎么了?”

还不待陆远回答,程锦便听到了楚睿从里边传来的声音,“阿锦,进来。”

程锦哦了一声,又看了一眼陆远,往书房之中走进去,看着坐在书案后边,神色并不怎么愉快的楚睿,笑道,“我说陆远怎么一副小媳妇的怨念模样,原来是因为你脸色也不好看。”

他今日一回来,就听说了程锦奉旨进宫的事情,并且还是去了宁寿宫,当即便黑了脸了,知晓当年孝德太后对清华郡主做下的事情之后,更是不希望程锦靠近那个地方,因此,程锦自然也是明白这个的,只好笑道,“圣旨都来了,便是你在,在这等时候,也不好带着我公然抗旨啊。”

楚睿皱眉,严肃道,“本帅的夫人,当然有抗旨的权力!”

程锦被他这话逗笑了,“既然大元帅如此牛逼哄哄,下次,妾身会记得享用一番这个权力。”

楚睿看着她,轻笑了一声,程锦眼睛却是放在了楚睿的桌子上,“西凉与北齐那边的情况?”

楚睿轻点头,“嗯,拓跋烈果然不是简单的人,西凉两个对外将领矛盾剧烈化,都被他平息了下来,如今倒是暂时一致对外了,北齐已经有不敌之势。”

“这么说,西凉胜利的可能性会比较高了是么?”

楚睿幽幽叹了一口气,“阿锦,或许今年年底,大晟就要出征了。”

程锦突然觉得双手发凉,楚睿都说了这么一番话,自然是铁定的事情了,只是……

她抿了抿唇,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夜的后半夜,程锦是在巨大的疼痛之中醒过来的,那种疼痛的感觉,与她一年前感受到的那股剧烈的疼意简直是一抹一样,迷迷蒙蒙之中,以为自己消失了许久的月事之痛又重新出现的时候,只听到了楚睿焦急的声音。

“阿锦……”

“阿锦……”

楚睿本就因为常年警惕性的原因,极少有深度睡眠的时候,在程锦发出了一个小小的动静的时候,便立刻惊醒了过来,却是见着她人虽是未曾醒来,可却是这般皱眉难受的模样,几乎已经一年未曾见过的症状,就这么直直冲入了自己的脑中,他几乎下意识以手掌贴近程锦的腹部为她缓解,可却是于事无补。

程锦在楚睿焦灼的声音之中终于惊醒了过来,可是她是医者,在脑袋清醒之后便立刻感受到了自己症状与月事来临的时候的症状的巨大差别。

“楚睿……”

她艰难地唤了一声,便发不出声音,楚睿见此,目呲欲裂,红着眼睛对着外边喊叫,“来人,来人!”

扶桑与木槿齐齐冲进来,进到程锦这个模样,也不由得心惊,声音颤抖道,“夫人……夫人……”

程锦虽是无力,可依旧拿手摊上了自己的脉搏,而也在她自己还没有诊断出自己的脉搏的时候,只觉得身下传来湿热的感觉,楚睿更是直接感受到了,看着程锦身下迅速染红的一片,目光赤红得几乎想要将这个世界毁灭了一般。

声音已经抖得不像话,“阿锦……”

程锦忍者疼意,自然也感受到了自己的变化,已经不用诊脉,眼泪已经先于意识夺出了眼眶,“楚睿……孩子……我们的孩子……”

她虚弱的话,被屋中的所有人都听到了,震惊的有何止是楚睿一个人,可是在一瞬间的反应之后,楚睿便已经明白了过来,几乎是疯狂的呼喊,“快,快去找大夫!”

扶桑与木槿已经从瞬间的空白之中回过神来,急忙转身离开,“对,夫人不能有事!”

程锦神色越发虚弱,楚睿只抱着她,一手往她体内度入用以支撑的内力,一遍不断声音颤抖,“阿锦,阿锦……你不能有事……”

他已经注意不到自己的声音,带着多少祈求与哭腔。

程锦已经虚弱到不能有任何回应,只感受这那种生命流失的感觉,握着楚睿胸前的衣服,感觉自己的意识,似乎正在慢慢失去……

“阿锦……阿锦……”

楚睿一边颤声呼唤她,传送的内力一直没有停止过,此时此刻,恨不得将自己全部的生命都丢给她,以求她能够平安无事……

一个男人,最恨的是什么,无非是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的眼前这般受苦,而自己却无能为力,“阿锦……”

“楚睿……你……你不要怕……”

程锦的声音已经轻不可闻,可是,向来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楚帅,这时候,已经全然没有了冷静与理智可言,只会紧紧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疯了一般地喊着,“人,来人!快来人!”

楚睿只余下满目惊痛,满目赤红,疯狂的声音,在沉寂的黑夜之中,充满了绝望……

程锦却是觉得,无论这怀抱都多么紧,那内力有多么浓烈,这冰寒的身子,都无法控制地冰冷了下来……

这一夜,她会永生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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