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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笔趣阁 > 盛宠之医女风华 > 144 江山祭

144 江山祭

楚睿见他这个反应,一边随着她的手抚上她的腹部,一变对着门外的扶桑与木槿大喊道,“去叫旁子瑜!”

而后又转向程锦,声音带了一股颤意,“阿锦……阿锦?”

木槿听到声音,还没来得及收拾情绪,脚步便已经下意识往外总,扶桑见此却是匆匆跑了进来,“夫人……”

楚睿也是一脸紧张,程锦的表情,带着一股恐惧,“楚睿,你感觉到什么了么?”

她这副样子,在正常人开来,与受到了刺激疯了一样无异,便是赶来的扶桑,见此,甚至也在怀程锦时不时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可楚睿虽然是害怕与担心,却是感觉到了程锦惊恐的眼中凝聚的深思之色。

手掌随着她的手,负在程锦的腹部,“阿锦,发现了什么?”

“有东西,在动……楚睿我体内有东西在动!”程锦无助地看向楚睿,楚睿见此,却是已经顾不上其他,直接翻开程锦的衣裙,手掌覆在程锦平坦光华的腹部之上,凝聚精力感受,的确也如程锦所言,感受到了腹部轻微的蠕动之感。

见着程锦眼中的无助于恐慌,几乎是立刻拿走了程锦自己的手掌,“阿锦,别怕,别怕……”

扶桑见此,心中已经没了底,又见楚睿与程锦两人这般诡异的模样,只觉得一股阴凉的感觉,直冲脑际,楚睿心中虽是害怕,却也聚精会神,便安抚这程锦的慌张,边凝聚内力引导着程锦腹部那轻微的蠕动,“阿锦,别怕,我们把它拿出来,别怕……”

他一边引导这那一阵蠕动从腹部到程锦的肩膀,而后通过手臂到达程锦的指尖,这个过程之中,程锦只觉得自己脊背生寒,浑身的寒毛几乎已经倒竖了起来,木槿带着还未走远的旁子瑜回来的时候,还未进屋,便已经被反应过来的扶桑拦在了门口,“子瑜公子再稍等!”

而屋中却是传来了楚睿急厉的声音,“拿一只干净杯子过来。”

扶桑闻言,已经顾不上解释,几乎立刻转身,将倒扣在桌上的杯子拿到了楚睿与程锦的身边,只见程锦的右手食指指尖,有一滴通红的东西,在内力的引导之下,似乎正在挣扎,形状犹如一只蚊虫一般大小。扶桑还没有来得及看,却只见程锦指尖流出一抹淡淡的血迹,而后那一滴红色之物,随着那一抹血迹掉入了扶桑手中干净的白玉杯,混合那一滴鲜红的血液,那东西,还在蠕动与挣扎,只是,形状更显得艳红了,也更加令人觉得汗毛倒竖。

与此同时,程锦几乎是脱了一层力一般,软软靠在了楚睿的怀中,额上已经是冷汗淋漓,楚睿替她收拾好身上的衣物,心中的后怕还在盘旋不去,却只能不断安慰她,“阿锦,没事了,没事了……”

待一切收拾好了之后,旁子瑜也重新进入了屋中,程锦已经恢复了过来,只是,脸上依旧有些苍白,只是盯着扶桑手中的那只杯子看,心中升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恶心与恶寒之感。

她有一层消不去脱力之感,只看向旁子瑜,“师兄?”

楚睿双眼紧紧盯着那只白玉的杯子,某种狠戾之色尚未消去,“这是何物?”

旁子瑜抿了抿唇,迟疑了一番,而后开口,“蛊,蛊虫。”

此言一出,屋中的几人,皆是震惊,蛊,这等东西,早已在当年昂人消亡的时候就已经从世间消失了,如今何来蛊虫这种东西?。

楚睿闻言,只抿唇看着杯中的那个东西,“是此物,引起阿锦小产?”

旁子瑜同是眯了眯眼睛,又看了一眼脸色微微苍白的程锦,程锦只道,“师兄有什么话便说吧,我没事,只是觉得这东西太恶心了。”

虽然只是一眼,程锦还是因为觉得这东西是从自己的体内出来的而感到一阵恶心之感,加之她对于巫蛊这等东西,并不了解,只能听旁子瑜说,旁子瑜见此,只得继续打,“准确的说,这只蛊虫,我们称之为夺食蛊,是当年的昂人中,较为简单的一种蛊,但是,虽然是简单,它却又一个极为残忍的用处,便是用于杀害腹中的孩子。”

这句话一出来,除了旁子瑜语气之中的狠戾之外,楚睿的身上,几乎也是立刻迸发出一抹杀气,惊得周身的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压力,可他也极快收敛住了这一层,“此蛊,对母体的身子,有何影响?”

旁子瑜看了他一眼,继续道,“既为夺食蛊,自然是与寄蛊者的身子相互夺食,只要这蛊留在体内,随着时间的长久,便会消耗掉寄蛊者的精气,导致其气力不足,最后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但是,这个过程,很是漫长,对于一般的妇人,尤其是尚未生育的妇人来说,一旦此蛊寄存体内,便会影响生育,若是对于已经有孕的妇人来说,此蛊寄存体内,十二个时辰之内,便会吸食掉胎儿全部的养分,导致小产,胎儿越小,需要的时间越短,严重者,至二级导致不孕。”

这话已经说得十分明白,楚睿听完这一番解释之后,眼中翻滚的狠戾与怒气,是程锦从未见过的,雷霆之怒,虽然他一言不发,毫无动作,可程锦知道,此时此刻,他已经频临了那一条边缘。

闭了闭眼睛,她的手伸出来,握上了楚睿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掌,带着一股柔和与坚定的力量,终于还是将这个处于暴怒边缘的人,拉了回来。

程锦的声音清淡,“这个蛊,是怎么进入我的体内,寄存在什么地方?”

旁子瑜静默了一瞬,“据古籍记载,夺食蛊沉睡于茶水之中,喜好温湿环境,逐渐醒于女体,于孕妇体内,一触即醒。”

茶水……

一切已经全部归于明朗化,程锦只觉得指尖一阵冰寒,想起了昨日在宁寿宫中的一切,芷容特意言明的喝茶的举动,孝德太后的废话连篇,虚伪与柔弱…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中,只剩下两个字,杀虐,可她最后还是只在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真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好计策,对医者不敢用毒,用蛊倒是一个万全的好法子。”

可她面上的神色虽是平静,翻滚的眼波还是泄露了一切情绪,话到此处,旁子瑜也知晓,已经无需再说下去了,只是……不论是旁子瑜还是谁,都知晓,事情已经不会如此简单下去了。

程锦的情绪,终究还是因为这件事,有了极大的波动,在楚睿的安抚之下,良久才重新躺下,而经过了这些事情之后,她的身心,也陷入了无言的疲惫之中。

只待程锦重新陷入了睡眠之后,楚睿坐在她床边,伸手抚摸着她苍白的面孔,声音轻柔,却是带着一抹隐沉的坚定,“阿锦,从今以后,我要让这世上,再也无人敢伤你。”

另一边,楚府的书房之中,旁子瑜已经坐在里面好久了,方才等到楚睿的姗姗来迟,有些东西,在程锦的面前,他们都极为默契地不会多言,尤其是听到她对于蛊虫的巨大反应之后,更是有所斟酌,便是与她言明,也不会是在这等,她需要恢复身子。

看着楚睿终于进入了书房,旁子瑜的视线只在楚睿胸前皱巴巴的明显湿了又干的地方停留了一瞬,“锦儿睡下了么?”

“嗯。”楚睿轻轻嗯了一声,往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看向旁子瑜,开门见山,“阿锦体内的秘术,是蛊?”

旁子瑜倒是一点也不意外楚睿已经想到了这一层,“先前就已经说过,造成她小产的原因,便是与秘术相关联之物,如今,夺食蛊已经出来了,至少,可以找到了一个模糊的引子,加之昂人秘术,便是巫蛊之术,由此,可以断定。”

楚睿眼睛眯了眯,“可以断定是何种蛊毒么?”

旁子瑜摇了摇头,“如今,还判断不出来,定不会是与夺食蛊一般平凡的蛊,能引起如此大的影响力的,甚至查无所差的,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观察和判定。”

楚睿只点了点头,“过段时间,再与阿锦说这件事情。”而后又问道,“夺食蛊除了能伤阿锦之外,还有何用?”

“对楚帅,同样有害无利,稍有不慎,也可导致双方皆是不孕,以及,死亡。”

楚睿听罢,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与这个结果,只是放在别他我在手中的一支笔,却是瞬间,断裂成了两截。

旁子瑜对于楚睿的态度,倒是半分也不惊奇,只是,面上的温润不在,唇角倒是多了一些薄凉,“不知楚帅,想要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楚睿闭了闭眼眸,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本帅要让秦氏江山,为阿锦所受的痛苦和本帅的孩子,作祭!”

平静的声音,旁子瑜似乎想不到,楚睿的回答竟会如此,眼中划过一抹震惊,看向这位平静、带着一股森严的兵马大元帅,瞬间,似乎又觉得,好像这样的做法,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这句话出来之后,书房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静,旁子瑜没有在说什么,楚睿也没有再说什么,坐了良久之后,书房之中似乎是响起了一声幽幽的叹息,旁子瑜站起身来,未有言语,只是抚了抚自己并没有褶皱的衣袍,走出了书房。

而书房之中,如今只剩下了楚睿一个人,他的目光不知看向了何处,只是,脑海之中翻腾而过的东西,却是昨夜惊心动魄,此生无法忘怀的一幕。

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句可能母子不保的断言,也不会忘记那漫长的一夜的恐惧与绝望,好似,便是当年楚府发生了那样的变故,都未曾让他感觉到害怕。

良久之后,他清冷而平静的声音在书房之中响起,“关元。”

关元应声出现,看了一眼此时已经平静非常的主子,昨夜的一幕,仍然历历在目,他跟随楚睿十几年,唯一一次见到这位主子毁天灭地的狂怒。从来,楚睿在他的心中,或者说,在他们一众暗卫的心中,都是无可比拟的丰碑一般的存在,可是,昨夜,他们都亲眼见到了蔓延在他身上,铺天盖地的绝望与愤怒。

这一夜,楚府失去了他们还未面世的小主人,他们的主子,失去了第一个孩子,他们的女主人,在鬼门关前走了一趟……

所以,他只是低头,面色沉毅,“元帅。”

楚睿抬了抬手,语气同样是没有什么情绪,“准备吧,今夜,宁寿宫,覆!”

关元听此,也不觉的有任何意外,反倒也是平静非常,如同接受了一个平常的命令一般,“是。”

而后,又无声无息地退下了。

关元退下了之后,书房的门口,重新出现了一抹素色的身影,此次,来的而不是旁子瑜,而是钟隐,他熟门熟路,脚步缓缓地跨进了书房之中,与退出去的关元擦肩而过,坐在了原先旁子瑜坐过的地方,“修远决定了么?”

楚睿没有回答他的话,神色已然望向前方,“阿隐,这些年,楚府是不是走错了一条路?”

钟隐并不为楚睿的这句话感到任何意外,“楚家历来守护的是天下子民,何曾走过错路?”

楚睿自嘲一笑,微微仰头,语气中带着一抹薄凉,“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护不住,谈何守护天下子民?”

钟隐却是在这一声之中,沉默了下来,良久之后,才道,“秦氏到了今日,只剩下斩杀功臣,防患于内的做法,也该是到了尽头了,楚家想要守护天下的子民,自己守护,也足够。”

“阿锦曾问过我,可曾有过那份心,说实话,十六年前,那份心在我胸中闪烁了许久,少年仇恨,历久消弭,可我记得,从靖国侯开始,到父亲这一代,楚家多少儿郎为国为民,一生忠烈,绝不可毁在我的手中。”楚睿的声音悠远,这么多年了,少年时期,或许与展蔺一般骄傲闹腾,可是十六年前的那一场转变之后,之后十年岁月之中,似乎更与钟隐这个来历不明的人相交。

那是潜藏在内心深处,两个不一样的楚睿。

一个明亮热烈,一个冰冷薄情。

“我记得还在江宁府的时候,程锦曾经说过,皇朝更替,不过是新旧制度之间的转换,窃钩者贼窃国者诸侯,任何历史的发展,都是自然选择的结果,不论是谁上位了,或者是谁下台了,眼下不过是一个王朝推翻了另一个王朝的统治罢了,不变的制度从未消亡,制度不变,也就不存在改革创新,改朝换代,只不过犹如一家之世代衍替,升降起伏,只是,国之于家,扩大了罢了。最后,老百姓得到的还是不变的东西,谁忠谁孝,谁王谁寇,百年之后,不过尘土,一抔黄沙,谁还记得?”钟隐说到此处,似乎想起了当初在江宁府的时候与程锦肆意交谈的日子,唇角升起一抹弧度,而又继续道,“原先听着这话,不过是觉得新奇,如今看来,倒是有了几分明白了。”

楚睿自是听了不少程锦更为新奇的这类调子,因此听到这么一番话,自然是不会觉得有任何诧异的,只是无声地笑了一声,“那就让阿锦,在这世间,快活一些吧。”

说罢这句话,不需要任何回应,楚睿已经站起身来,走出了书房之外,行走之间,迎合秋风翻飞的衣袍,也压不下,这平静的日子里,将会让天地变幻的决心。

这一夜,新帝登基的这一年,新帝的年号尚未定下来的这一年,后世关于大晟的史书上,只记下了寥寥的数笔,孝德太后宁寿宫之中,于三更天走火,孝德太后殁,享年八十五。

而为何宁寿宫之中为何发生火灾,并且无一人生还,这件事,直到大晟亡国,也还是一桩解不开的迷案。

只是,从先帝驾崩,到太皇太后死无全尸的惨状之中,倒是升起了一股无形的不大不小的恐慌,为此,宫中的白帐还未降下,又得再升起了一层,大丧的礼节还没有结束,这番,又因为太后去世,就要重新进行一番安排与布置,百姓之间,更是以讹传讹,说是什么天将降厄运于大晟之类云云,而刚刚登基的秦晖,也为这无缘无故的流言,伤透了脑筋。

距离那一日小产,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程锦的身子恢复得很快,听着木槿说起外边的传言,只是冷笑了一声,并没有什么表示。

她的身子虽是恢复了,可是楚睿却仍是小心翼翼的,后来,她方才从心直口快的木槿的口中,听到了那一夜自己在昏迷之后惊心动魄的一幕,在她无知无觉的时候,不知那个几近疯狂的男人,是如何在绝望之中度过来的。

太后的丧礼,她没有出现,楚睿也同样没有出现,任由别人忙碌她自有自己的安详,为此,刚刚登基,还没来得及稳固朝局的新帝秦晖,又重新戒斋,居卢守制。

只是,正当大晟在忙着举办丧失的时候,朋门关西凉与北齐维持了几个月的混战,也终于消停了下来,那一场打闹在进入白热化的时候,终于被清醒过来的两国看到了大晟的计谋,原本在这样的境况之下,两国之间,应该是加以防备,消战防守大晟,但是,那已经是在承顺帝在位的时候应该采取的计策,而今新帝登基,大晟正是国丧的时候,料想此时此刻,朝中定是一片哀伤颓靡之势,消停下来的西凉与北齐,却是重新升起了无言的默契,皆是挥刀往大晟而来。

承顺帝二十六年,十一月初十,在承顺帝驾崩刚刚足一个月的时候,弘行关与古离关的急报相继从两个关口而来,在十一月十五,秦晖刚刚结束了为太后守制的第一日,放在了他的面前,对于这位刚刚登基的皇帝而言,这是一场巨大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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